與此同時,黑暗中,青年身后浮起一個被束縛住的人影。他似乎是昏迷了,身上被魔氣纏繞,隨著青年抬起的手緩慢升到半空中,徹底暴露在蘇瓷兒面前。
路任家他什么時候被抓住的
“不要濫殺無辜。”蘇瓷兒急道。
她不知道這位路任家同志是哪里惹到這位大魔王了,居然躺著也中槍。
“哦”青年聲音更冷,“大師姐這是在擔心他”
雖然昏迷了,但因為身上的魔氣越束越緊,所以路任家喉嚨里無意識發出悶哼聲,像是極其難受。
青年表情冷漠,仿佛自己手里捏著的不是一條人命,而只是一只能輕松碾死的螞蟻。
夏日的風帶上了幾分喧囂,寒意從骨子里開始往外爬。
蘇瓷兒站在那里,面頰上的傷口突然開始劇烈疼痛。
眼前的青年與少年時期的花襲憐融合在一起,同樣的眉眼,不同的表情,蘇瓷兒終于明白,現在的花襲憐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會挨著她撒嬌的小少年了。
當然,若是她經歷了那樣的事,定然恨不能出來將她這個罪魁禍首碎尸萬段,又怎么可能還挨著撒嬌呢
現在的他,是小說里那個殺人如麻的可怕魔主。
剝皮、挖心、斷骨。
滿清十大酷刑都只是他折磨人的開胃小菜。
擺正了心態,蘇瓷兒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冷靜道“放開他。”
一襲紅衣的青年一張臉隱在黑暗中,表情扭曲而瘋狂,“如果我不呢大師姐又要刺我一劍嗎還是,想殺了我”花襲憐右手一捏,一縷黑氣徑直箍住了路任家的脖子。
男人開始呼吸困難,面色出現明顯的青紫痕跡。
不能再拖了,他是真的要殺人
蘇瓷兒突然抽出蓮花劍朝前刺去。
按照蘇瓷兒的設想,花襲憐會側身避開,然后她就可以趁著這個空檔帶路任家逃跑。
她覺得自己之前想錯了,她不應該往沒有人的地方跑,而是應該朝人多的地方跑,尤其該往一寸宮女弟子們的所在地跑。
花襲憐為了保持自己的溫暖白蓮花人設,一定不會在那里對她怎么樣。
玉髓劍的光比月色更濃更亮,零星的白色光點滿覆劍身,那是蘇瓷兒身上的靈氣。
可讓蘇瓷兒沒想到的是,面對這一劍,花襲憐就站在那里,任由那柄蓮花劍刺入他的肩胛骨處。
劍尖處刺入皮肉的觸感順著劍身傳遞過來,蘇瓷兒心神一震,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青年垂眸看一眼自己沁出一點血跡的紅色衣衫,再垂眸看向舉著劍的蘇瓷兒。
“呵。”
一道很輕,很涼的笑。
像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奢望,也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大師姐,你怎么這么不乖呢”
話音未落,青年出手,速度快到蘇瓷兒連看都沒看到。
手腕一陣劇痛,她手中的劍就這么被他奪了下來。
蘇瓷兒捂著自己的右手腕,感受著那股深入骨髓的痛苦,額角沁出一層冷汗。
除了三年前替花襲憐擋了余海潮那一擊外,像蘇瓷兒這樣把自己弄得嬌氣氣的修真者哪里受過這么重的傷,而讓蘇瓷兒更加感到傷心的是,花襲憐居然真的弄斷了她的手腕。
因為生理性疼痛,所以蘇瓷兒紅了眼眶,美人瞪著他,眼睫濕潤,帶著一股明顯的委屈之色。
青年像是沒看到似得,把玩著蓮花劍,然后猛地一下朝蘇瓷兒的方向扎過去。
蘇瓷兒下意識閉上眼,耳畔有一陣劍風飄過。等她再次睜眼,就見蓮花劍被戳在她耳邊的樹干上,上面掛著一縷黑色。
玉髓劍雖未傷到她,但卻削下了她的一縷碎發。
青年不知何時走到她跟前,笑盈盈地垂首看她,似是十分喜歡她被嚇得一哆嗦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