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還有一個他必須到場的會議,但此時沈晏清做了一個與他往常相反的決定“那我們就再多留一天吧。”
聽到他說的是“我們”,葉絨有些意外“您工作上的事不耽誤嗎”
沈晏清不答反問“多留一天你打算怎么做”
葉絨眸色一定“如果她確實是被拐賣到這里才瘋掉的,那當初拐賣她的,以及囚禁她自由,將她生生逼瘋的那些人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之后,我想她會得到系統的治療,也許終有一日她能夠記得起自己是誰。”葉絨語氣很輕,“她是個人,不應該被鐵鏈拴住脖子過一生。”
日光下,小姑娘眸色清明,聲音不重,卻有力量感。
一種向上而生的力量。
沈晏清深深望著她,根據他對她的了解,也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并不是一時興起做的決定。
她并未開口求助他來做些什么,也沒有立刻選擇報警。
那她打算怎么做呢
葉絨站在石橋上,抬頭就能看到不遠處在農田里勞作的村民,她收回視線。
在這種小村子,都是一個姓,家家戶戶關系緊密,誰家有個什么事兒,全村就都知道了。
同時,葉絨想到了一個更讓人無力和心底發寒的事,但也明白在這樣的地方無法理解的事將變得很“正常”。
但首先,還是先確認一下那個孩子的母親的身份以及來歷。
有國家在,這件事并不難查。
葉絨頓了頓,準備開口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哎呀,是沈先生您二位是出來散步的嗎”
芳姐遠遠就看到倆人站在石橋上不知說著什么,村子里本就沒什么秘密,大家也都知道她家里來了好些城里的客人。
大家問起的時候,芳姐顧忌到這位沈先生和自己丈夫的老板是朋友,她還特意詢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聽過一些事跡才知道這位沈先生并不簡單,所以說的時候有所保留,一方面不想讓這二位生煩,另一方面自己的丈夫正是因為有了這份工作家里的情況才變好,自己自然要好好招待,更別說那位秘書小姐給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說是留宿的費用。
“芳姐,這里空氣不錯,想著出來走走。”葉絨看向來人,神色恢復了往日輕松模樣,見她手里提著一個籃子,籃子里東西還不少,“我幫您拿一些吧”
“唉不用不用,下過雨,路不好走,我來就好。”芳姐換了只手提,笑著說“后山的臘梅開得很好,要不是前幾天一直下雨,路滑不好走,不然就能帶你們去看看了。”
葉絨也沒有勉強,說起臘梅,葉絨自然就想起了來時的路上看的視頻“”
芳姐并未留意到那一瞬的沉默,就像話家常般“你們要是多留幾天,等山上的路好走了,就能夠看到,上周來的外地人還挺多,說是來拍視頻的。”
葉絨語氣自然“我們不常來這樣空氣這么好的地方,隨便走走就很好了。”
“這村子小,沒什么好玩的,年輕人都不愛待在這邊。”芳姐繼續說,“現在村子里都沒什么年輕人了,大都是年紀大的和一些小孩子。”
“說起小孩子”葉絨狀似不經意提起“我剛才在河邊那棵大柿子樹不遠處的時候看到幾個孩子在打架,那孩子很瘦小,身上臟兮兮地,手背有一塊紅色胎記,被打了也不哭鬧”
“唉,你說的那個孩子啊,怪可憐的,每天都能看到那幾個調皮搗蛋的欺負他。”芳姐語氣唏噓,“是個可憐的孩子,媽是個瘋的,爹也不怎么管那孩子,當初好不容易才懷上這孩子呢”
葉絨“好不容易懷上的”
“是啊,那個女人先前懷了好幾次都流產了,作孽啊,聽說還是那女人自己弄沒的她男人為這事兒沒少打她,再后來就沒怎么看見她了,據說是瘋了。”
“”葉絨沉默了下,因為專心于這件事,所以并沒有留意到身旁沈晏清眸光頓了頓。
葉絨緩了口氣,再問“那芳姐知道她是哪里嫁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