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系統倒計時天數越來越接近尾聲,她自然也將更多注意力放在沈晏清的安全上。
不止她,系統任務專項處的大家也同樣關注。
現在攻略任務進行速度雖然不算慢,但真說起來目前任務進度一半不到,如果期間門發生意外,毫無疑問,任務會失敗。
葉絨看向前邊與客戶相談甚歡的男人,絲毫看不到因為昨晚陷入夢魘而為此分神的模樣,舉手投足穩重又雍容,自帶華貴耀眼光環,不會有漏洞和一絲一毫出錯的地方。
和他相處的時間門算起來也一個月了,葉絨對他的工作能力毫不懷疑,心中也佩服不已。而且沈晏清這個人因為城府深,洞察力強,加上對跟著自己的女人很是妥帖和包容,在危險的時候也會主動站出來,像在景山的時候面對那個囚禁了鐘迎春的男人,沈晏清的出現不可否認地讓她感到安心,并且很快就冷靜下來。
所以正常來說,確實很難有人不對他心生好感。
至少葉絨是這樣。
看,她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本性冷漠沒有心,根本不會把任何人放心里去,也知道他的心中更不存在親人朋友和戀人。
但葉絨還是內心深處把他當朋友看待了。
除卻任務本身,葉絨真心地希望他活下去,向著希望而生,而不愿看到他暮氣沉沉,行將就木的模樣。
葉絨手撫上纏繞在手腕上的淺青色絲帶,天水碧她一直都戴在身上,好在危急時刻能夠不那么被動,能夠把人救下。
沈晏清一天的工作結束,葉絨自然而然地跟隨他回去。
這樣的日常像水一樣平靜地不起波瀾,也沒有任何變化。
車子在車水馬龍的鬧市穿行,傍晚的余暉是橙紅色的,似乎在預示著明日會有一個好天氣。
葉絨看向身旁的男人,他身子微微后仰,半闔著眼,眉眼間門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葉絨頓了頓,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
直到車子停下,葉絨收回視線,沈晏清睜開眼。
下了車,倆人踩著落日的余暉往里邊走。
葉絨因為晃神落后了一步,她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沈晏清。
暮氣沉沉,深入骨髓的疲憊將他籠罩,他不反抗也不掙扎,任由自己沉進那散發著氣息的沼澤,同周遭的死物一起腐爛。
她又看向前邊寸土寸金的建筑物。
在葉絨的眼中,白藏公館歷經時光的洗禮,它在這個時代依然奢華大氣,還有一份被時間門沉淀下來的古樸,但對面前這個人來說,白藏公館更像無法逃脫的牢籠,是擇人而噬的深淵。
他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那一瞬,葉絨突然想伸手拉住他。
然而,在她理性回歸之前,手已經拽住了他的衣袖。
“沈晏清你要不要跟我走”那一瞬脫口而出的話,葉絨自己也怔了下,眼睫輕顫,緊張又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沈晏清黑沉無光的眼瞳滑過一道辨不清的復雜情緒,他轉過身看向面前顯得小心翼翼的小姑娘。
小姑娘雖然緊張,但目光卻沒有一絲回避,就這么望進他眼底,眼瞳昭徹明亮又軟和。
沈晏清眸光頓了一下,像蝴蝶的翅膀掠過水面,那細微的動靜不留意根本無從察覺卻在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原本潮濕昏暗彌漫著死氣的沼澤落入了一點微光,在察覺到的時候那微光已然形成無法忽視的一捧火,燃燒著讓人眼目昏眩的光熱。
沈晏清畢竟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小年輕,一直以來他鮮少有過太大的情緒波動的時候,哪怕當年目睹最骯臟的場面他也心無波瀾,哪怕把沈家的那些人關進精神病院他內心深處也是一潭死水。
他能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那一瞬的波動,以及那波動又是因為誰。
捕捉到自己的情緒,沈晏清心中并沒多少意外,只是有幾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