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尾焉待了會兒,一個小時后,先前那名女官又回來了。
“二位請隨我來。”
葉絨和尾焉起身跟上。
尾焉不是第一次來,所以他很清楚會去哪里。
果然,檀香的味道越來越近,然后便看到最高的殿宇內站了幾個身影。
葉絨看了過去,國王和王后,還有三位王子,以及一眾王室成員,并沒有其他外人。
葉絨是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外人。
能出現在這里,葉絨也是覺得神奇。
在女官的帶領下,葉絨和尾焉一起與國王和王后見禮,國王和王后看起來都是非常和藹親切的人。
葉絨做任務以來所見頗多,直面過真正意義上戰爭,也踩過生死線,算見過大場面的人了,所以這會兒她一點兒也不怯場,全程未有失禮的舉動。
接下來便是上香的環節了。
葉絨和尾焉位置比較靠后,輪到倆人上前的時候,國王和王后一眾人因為要接待外賓便先行離開了。
葉絨上前的時候發現側位的神像有些眼熟,她再一看,分明是位16歲少女,只是讓葉絨在意的不是因為神像是16歲少女的模樣,而是因為少女神像的五官與尾焉有七八分像,是五官還沒完全長開的樣子。葉絨在情報組的資料中見過16歲的尾焉的照片,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少女神像雙目緊閉,表情平靜安然,但多看幾眼卻發現神像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的僵硬。
“”葉絨滿心疑惑,扶錫王室為什么要把神像弄成尾焉的模樣
葉絨沒有忘記自己身在什么地方,面上沒有露出多余的神色,接過女官遞來的三炷香,然后在尾焉之后把香插在香爐上。
同時,葉絨發現所有人都沒有因為神像與尾焉模樣相似而露出異色,似乎這是很正常的事,而尾焉全程好似沒有察覺到神像的事。
上香結束,葉絨和尾焉被安排在休息室等候。
坐下后,尾焉揮手讓侍女出去,他神色平常地坐著喝茶。
葉絨安靜地陪著她,有些事想問,但此時的氣氛葉絨問不出口,雖然尾焉看著神色平常,但葉絨卻覺得尾焉看起來很不對勁。
尾焉押了口茶,神色淡淡,沒想到時隔11年,他還會重新回到那個地方。
妹妹尾嫣的死對這些人來說就像死了只家雀,死了就死了,可他永遠記得妹妹的絕望的哭聲,親眼看著妹妹痛苦死去的畫面,也記得自己當時的無力弱小,以及父親和族人的丑惡貪婪的嘴臉。
他的妹妹是祭品,純潔神圣的祭品,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定好了的祭品。
那是活生生的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妹,卻被他們當做可以任意宰殺的牲畜。
他恨自己年少時的無能為力,憎恨族人和父親的貪婪和無情。
當初為什么要同意妹妹陪他一起來扶錫,如果當初他不讓妹妹跟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不,父親和族人依然會將他的妹妹獻上。
可哪怕理智上知道,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每一張臉他都記得,每一個人的名字他也記得,他會慢慢清算這筆賬。
如今,尾氏族人與他圈養起來的家畜無異,隨時可以宰殺,而扶錫王室,顯然更麻煩些,他要費更多的心力才行。
扶錫哪怕只是個小國,但那畢竟是一個國家,他謀劃了那么多年埋下了一張巨網,只等時機成熟那天收割這些人。
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以妹妹的身份活著,好提醒他們曾經做過什么,讓他們知道他未有過一刻忘記,只是在高傲的扶錫王室眼中,那只當他因為恐懼過去留下的創傷才扮做女人活著,他是因為極度的自責和愧疚才用了妹妹的身份,假裝妹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