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他們的關心,葉絨輕輕笑著應道“好。”
窗外的夜很深,偶能看到天上的星辰和直升機自身發出的閃爍燈火。
葉絨將降噪耳機戴上,閉眼休息。
中途,顧微生身體因為疼痛緊繃了一下,感知到細微動靜的葉絨驚醒,她低頭就看到顧微生眉心微蹙,睡得并不安穩,現在鎮痛藥對他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了嗎
葉絨不由想到和梁部長視頻通話的時候聽到的話。
哪怕沒有接觸過醫學,葉絨也知道鎮痛類藥物對身體是有很強的副作用的,而顧微生卻常年服用,當身體產生耐藥性后,就需要鎮痛效果更強的藥,顧微生基本上就是完全地不計后果地使用鎮痛類藥物。
他肯定不是不懂這類藥物給身體帶來的副作用,否則那時就不會在她例假疼得受不了的時候冷漠拒絕她“你不知道藥不能亂吃嗎”
顧微生知道,但并不在在乎藥物給自己身體帶來的副作用,或者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如何。
葉絨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能忍,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支撐他茍延殘喘的是心中的執念和深入骨髓的憎恨。
其中,顧家排在首位。
原本對于顧微生這個反派,葉絨一開始是本著自己身后有國家,所以什么都不怕,即便知道書中的反派如何如何兇殘狠絕,她也不怕。因為國家讓她有這個不怕的底氣,所以對于任務葉絨也不抗拒。
但這段時間下來,顧微生對她而言不再只是書中幾個片段幾個情節塑造的“反派”,她所看到的顧微生雖然喜歡奪筍,但沒有對疼痛中的她視若無睹,就還挺好說話很溫和的樣子。
諾爾曼家小少爺的成人禮儀式上,他面對那位“關心”他近況詢問起母親微生苒的夫人,禮儀的態度挑不出一絲不好,溫和的模樣真就對過去的一切風輕云淡,歲月靜好。或許那位夫人的關心沒有惡意,但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分寸的善意比惡意更讓人如鯁在喉。但顧微生修煉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將這樣的關心風輕云淡地收下。
只有在軍艦甲板上面對艦長趙斌的時候,他那一聲“謝謝”多了些微的厚重感。
哦,還有。
游輪上她要回去給他拿藥的時候,他歲月靜好的面具裂開了。
說實話,她一開始還有被他嚇到,主要是那個時候的顧微生滿眼戾氣的樣子真就讓人心中發憷,她腦子都木了一下。絕不是因為她膽子小,而是有些人的氣勢天生就很足,而顧微生平日也就藏得好而已。
不過那個時候的顧微生好像并不是在生她的氣,更像是在擔心總之沒有討厭她真是太好了。
雖然隊友脾性有時候讓人難以揣測,但其實很多時候還是很好理解的,游輪上明明才過去四天時間,卻感覺好像已經跟顧微生認識了有段時間似的。
如果說先前是因為有國家在身后才不怕書里兇殘的反派,那么現在感覺不管什么情況下她都不會懼怕顧微生了。
直升機外的火光一閃一閃,因為先前她是被被驚醒的,所以這會兒她十分清醒,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睡意。
不一會兒,軍醫隨之醒來。
他看到葉絨醒著,倒也沒有太過意外,上前查看顧微生的情況。
因為鎮痛藥物所帶來的副作用會比較明顯,即便是意識昏迷也不會很少受,但好在燒得沒先前厲害了。
測完體溫后,軍醫倒了一杯水,往里面放了一包沖劑,攪拌好后遞給葉絨。
“勞葉小姐喂一下。”
葉絨伸手接過,軍醫又遞給她一個勺子,給顧微生喂水這事兒她好像是第二次做了。
一回生二回熟,葉絨真就變得熟練了。
把藥喂完,葉絨拿出手帕輕輕替他擦了嘴角。
“葉小姐,可以幫他把頭墊一墊。”軍醫告訴她,“這樣他可能會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