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為謝馳的青年拿著手上的調查結果,“2x10年10月24日,也是顧微生生日當天,他的母親微生苒準備接顧微生回家慶生,回程的路上他們的車子與一輛酒駕大卡車相撞,微生苒和大卡車司機當場死亡,顧微生因為微生苒全力護住才僥幸活了下來。
根據我們調查,雖然所有物證包括事故中微生苒開的那輛車,以及事故中另一輛大卡車在后來都做了銷毀處理,無法從物證上直接入手。但我們找到了十年前事故的兩位目擊者。
這兩位目擊者的說辭一樣,當時那片區域停電,紅綠燈也受到影響,當時微生苒的車子行駛速度并不快,面對突然竄出來的大卡車,微生苒的車子本可以剎車避開,但當時卻直直地撞了上去,車身變形,微生苒在關鍵之時本能地護住了身旁的顧微生據目擊者說明,微生苒當時全身都是血,已失去意識,電子卷宗上的尸檢報告上寫的也是當場死亡。
從事故發生后到救援姍姍來遲,顧微生全程都是清醒的,他拒絕進搶救室,把沾了血的顏料罐子交給趕過來的同學后才失去了意識。
他的這個同學的名字叫唐哲。
事故的一個月后,唐哲趁著周末借著游玩的名義跑去了中州,并在他外祖家名下的私人醫院里給一管血做了檢測。我們找到了當時做檢測的人,叫何云,據她所說,那管血液里含有濃度很高的苯二氮卓類鎮靜藥物,因為是董事長的外孫強烈要求,那份檢測報告并沒有留底,也因為這樣印象深刻。
我們懷疑那管被送去檢測的血是微生苒的,源于顧微生交給唐哲的那個顏料罐子,而微生苒并沒有失眠的癥狀,也沒有服用安眠藥物史。
從時間上推測,微生苒在去接顧微生之前應該見過什么人,而這個人才是關鍵。”
“”葉絨呼吸微滯。
顧微生必然是在微生苒開車的途中察覺到了異常,所以才會那么堅持把攥在手里的罐子交給信任的人后才允許自己失去意識。那小小的顏料罐子里,裝的可能不是顏料,而是母親微生苒的血。14歲的少年便有這份冷靜,危機疼痛中沒有方寸大亂,防備著身邊所有人,這份尋常人不能及的心性,已經有未來反派的影子了。
年少的顧微知道母親的死不簡單,也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分毫,因為他還沒有力量,所以選擇了蟄伏起來。
在這十年里,他步步為營,只為了復仇回到這片土地。
而其中的知情人,只有唐哲。
“另外,給微生苒做尸檢報告的人在事故不久后便辭去職務,全家移民國外。
我們對負責這起事故的所有人做了調查,他們都在事故之前收到了一筆來歷不明的巨款,并在事故后陸續離開了倉州。
目前,我們追蹤到了7個人,包括當時事故的負責人,現在已經升至安全部副部長馮云。馮云收受賄賂的證據我們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找全了,涉及金額達79億,其中6億是十年前所得,現馮云已被抓捕,目前正在審問收受賄賂的細節,包括微生苒案件的細節。
但目前馮云只承認收受賄賂,對微生苒的事避而言其他。
就現狀來看,馮云堅持不了多久,等他口供齊了,便可對涉案的人實施抓捕。”
“”聽到馮云這個名字的時候,葉絨怔了下,這個名字她似乎有點印象。
書里的反派偶爾會說起這個名字,森冷可怖的語氣,明明半個小時前才與這個人見過面,且相談甚歡。
“另外,我們特意跟顧華青見了一面,問及微生苒的事,顧華青的表情有一瞬的驚慌,但很快被悲傷掩蓋,而他身旁的第二任妻子王秋曼不如顧華青老練,臉色當場就變了。”調查組組長說到這兒的時候,遠遠地看了葉絨一眼,見她看起來沒有太多的震驚,心中應該也有所猜測。于是,他繼續說“目前只能等馮云的口供,我們就能實施抓捕。”
通常夫妻一方非正常死亡,另一方便會被列為最大嫌疑人。只是哪怕現在所有嫌疑都指向顧華青和王秋曼,但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依然無法實施抓捕。
不過目前,馮云受賄的金額足夠判死刑,最輕也是死緩加終身監丨禁,不得減刑和保釋,等他意識到這個結果成定局后,把微生苒案件的細節說出來就容易了。
“負責微生苒案子的相關人員,那些跑到國外的,都得一一抓回來。”梁部長沉聲,“一個都不能少。”
“是”調查組組長開口“他們現在所在的國家與我國在這幾年里陸續簽了引渡條約,我們也正與相關國家政府提出交涉,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梁部長微微頷首“嗯。”
會議室的氣氛有些沉重,14歲的少年,尚且不曾看完人間,便已熟知要如何在煉獄中生存下來。
現在活著于他而言,只剩下復仇的執念。
會議結束后,葉絨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心緒煩亂,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哪怕曬著太陽都感覺寒意森森,不是真的冷,而是覺得這真相太糟糕了。
葉絨抱著手機,點開顧微生的微信頭像,想說句什么,哪怕打個招呼也行,問候一聲但最終,葉絨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