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芳菲語氣還算平穩,她看了眼時間,發現手表的熒光指針已經不動了,停在八點二五上。
糟糕。
苗芳菲暗自皺眉,失去時間概念,這點為致命。烏老六要求他們在一點前回去,這時間只自己估量。
“前面不都螢火蟲嗎”
衛洵張開緊攥的手,一團幽綠色的光浮在他掌心里竟真一只螢火蟲,正他剛從林曦肩膀上抓下來的那只。
“你們看,螢火蟲多美啊。”
衛洵張開手時,螢火蟲振翅飛起,如一團飄忽不定的鬼火,映的黑漆漆的越野車內極為陰森恐怖。車窗外忽然亮起了光,幽綠色的光芒比極光要更黯淡,野墳上,草木間,綠光漂浮,鬼氣森森。
不好
侯飛虎腦中警鈴響,不詳預感瞬間到達巔峰,來不及多想他下識去抓趙宏圖,但手握了個空。明明趙宏圖就緊坐在他旁邊,但現在那里空無一人,其他人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侯飛虎緊攥手槍,抬頭去看發現自己已不在車里,而坐在片荒草地里,近在咫尺就個黑褐色的墳包。
小背簍,晃悠悠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清脆童聲不知從何而來,歌聲中夾雜著嬰孩天真純粹的笑。螢火蟲飛舞在郁郁蔥蔥的草木間,如萬點繁星落于人間,剛下過雨的空氣格外清新,此場景如夢似幻,像童話書里的景色。
侯飛虎想到了丙九的話,傳說夭折的嬰孩純潔靈魂會變成螢火蟲,也就說,這圍繞著他飛舞的螢火蟲,極有可全鬼嬰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這個念頭產生時,原本空靈清澈的歌聲逐漸走調,忽高忽低,只剩一句歌詞來回重復,聲音也越發尖銳刺耳,終變成指甲抓撓黑板般的刺耳驚悚的雜音。
螢火蟲們不再飛舞了,它們懸停在草葉間,綠光閃爍,侯飛虎感覺自己被萬千惡目光死死盯住了,他渾肌肉緊繃,手指已扣上扳機。
“哇哇”
就在這時,嬰孩的啼哭聲從墳包里面傳來。聲音斷斷續續,似異常虛弱,惹人憐愛。
“嘻嘻,哈哈哈,嗚嗚嗚”
同一時間,令人毛骨悚然的嬉笑聲也在墳包里響起,仔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更像鬣狗的嚎叫,令人本心生厭煩之感。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歌聲越來越快,隱約透出股催促感,侯飛虎心理素質極強,沒有被越發刺耳難的歌聲擾亂神志。
竹背簍觸發景點任務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會在正式景點前,出現這么危險的項目,但侯飛虎心理素質極佳。他一手握著槍,警惕戒備走到墳包前。
他動作時,啼哭聲與尖銳笑聲都越發響亮刺耳,在侯飛虎的注視下墳頭從正中開裂,三指寬的縫隙里,四只眼睛從墳包里睜開,幽幽望向侯飛虎。
其中一雙眼睛黑白明,清澈透亮,澄澈純粹。另一雙眼睛則滿血絲,猩紅幽深,如鬼似魅。
墳包繼續開裂,直到裂開個成年人頭顱的缺口。侯飛虎看的真切,墳里有兩個襁褓。
一個襁褓中白嫩嫩的正常嬰兒,一個襁褓里青黑枯瘦,老鼠似的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