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旅社能控制地震,從而改變行程難度。還是丁狗身為旅社導游,身上有某種能量波,入遺跡后引起了某些共鳴,導致了地震
衛洵里想著,動作卻不含糊,他讓狐崽暫且控制身體,自己意識沉落,掌控了丁狗的身體。將身體控制權交付旁人是極度危險的事,丁一也不愿,但此時的危機讓他無暇多想,只能相信衛洵。
如果說之前面對蟲群它慘叫求饒,有韜光養晦,藏拙的意思在。但這次丁一是真落到最棘手的險境。衛洵剛掌控住丁一的身體就感到殺意從三個方向襲來,而他遍體鱗傷,背后是亂石巖壁,無路可退,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但下一瞬,瘦弱魔犬的四肢卻陡然燃起了黑色火焰。不像正常劣等魔犬的骨白色火焰,這黑色火焰簡直與它身上的雜毛融為一體,除非細看否則完全意識不到,但黑火燃起后它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包圍圈中逃離,速度比曾經快了數倍。
好暢快。
衛洵無聲喟嘆,魔犬的身體讓他回味起異化時的痛快,那種被旅客身份隱蔽,狂躁的,嗜血的殺意,肆無忌憚揮霍的力量統統在此刻釋放開來,讓他神經因快感而戰栗。
側殿各種壁畫雕塑全被地震摧毀,那些昂貴的珠寶挺過千年,卻在地震中毀于一旦。幾顆夜明珠滾落在地,幽微的光隱隱映照出魔犬的影子。
巴掌大的瘦弱魔犬,身后卻是高大恐怖的,如惡魔般的黑影。那黑影中彌漫出的恐怖氣息讓魔犬都痛苦嗚咽,渾身顫抖,它無法承受高階惡魔的降臨,哪怕對方是它的主人。神秘強大的力量代表著扭曲與污染,不用兩分鐘魔犬就會渾身潰爛而亡,成為無知無覺,只懂廝殺破壞的魔影。
但實際上,戰斗在兩分鐘內就結束了。圍殺丁狗的是三具干尸,它們身軀堅硬如鐵,卻無法抵擋那腐蝕一切的黑火。它們指爪鋒利,卻無法撕碎暗影。它們渾身長滿了惡鬼之蟲般的黑毛,觸之就會染上尸毒,但丁狗極快的速度卻讓它們無法近身。
衛洵附身丁狗,殺死它們并沒有廢太大功夫。他感到自己更強了,尤其是異化后,甚至比在醉美湘西時都要更強幾分,那些暴虐不遜的力量,他用起來更加了如指掌了。
這就是征服蟲群帶來的收益嗎
怪不得小金說侵略,掌控,是惡魔的本性,為征服能帶給惡魔更強大的力量,更強的掌控力。
殺了三具干尸后,衛洵的意識從癱軟如泥,差點就要被污染到失去自我的丁狗身上抽離,命令它離開這里,返回地面。
接下來局勢緊張,衛洵沒空再去管它。
意識回歸,衛洵睜開眼,毫無防備的,他差點被璀璨的金光閃瞎。
好,好明亮的寶光
傳說中大鵬金翅鳥擁有鐵般鋒銳的喙爪,額頂有無暇閃光的寶珠,翹著金剛鉆石的角。它的鳥角是鉆石,大鵬金翅鳥角的王冠自然是鑲嵌有無數鉆石,象牙,紅玉髓與水晶珍珠,無比華貴,寶光璀璨的冠冕。
而現在這冠冕就在衛洵面前,似是地震震裂了巖壁,露出一尊寶相端莊的佛像來。佛像四周撒滿了金銀葉片,珍珠水晶,無數珍寶近在面前,而大鵬金翅鳥角的王冠,正位于佛像的手上。
任何人見到如此多華貴的珍寶,恐怕都會神沉迷,引動心中貪欲,不顧一切想要將其據為己有。
衛洵卻露出個有些微妙的笑。
他剛從激戰中回神,沸騰洶涌的戰意還未退卻,對金銀珠寶完全沒有興致。沒有貪欲,自然能輕易發現,眼前的一切其實是幻象。
隨身攜帶的古辛人皮唐卡發燙,冰冷的,厚重的東西緊貼在衛洵背后,像是一張復活的人皮,要將他完全包裹。衛洵感到有冰冷悚然的觸感從他的腰側,繼續向前,要伸向裝有古辛人皮唐卡的內兜。
始作俑認為衛洵仍沉浸在幻象中,殊不知他從來沒有被幻象影響,之前的失神不過是操控丁狗戰斗。
認知的偏差,讓局面頃刻間調轉。
“你終于來了。”
衛洵輕嘆,瞳孔中閃爍著奇異的笑意,他看似伸手要去拿幻象中的大鵬金翅鳥角王冠,但手卻輕飄飄的,按住那探向他胸口的冰涼人皮。
霎時間他的手已經變為點綴著翡翠甲片的漆黑蟲化利爪,鋒利的指甲刺破手套,深深刺入對方厚韌的皮囊中。
撕拉
如同將整張皮扯下,撕裂聲格外清晰,衛洵竟從自己背上揭下了張灰白人皮衛洵沖鋒衣的背面,乃至羊絨衫和更里面的衣服盡數破損,點點猩紅滴落,好像他撕下的是自己背上的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