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過于潮濕的空還是讓他身體變軟了。
講道理，除了深淵蠕蟲以外，現在的小湯山不適合任何生物生存，尤其是紙人和泥人
五出發時還很小的毛毛雨，到六時就轉成了瓢潑大雨，還夾雜著電閃雷鳴，這讓紙人們行起來異常艱難，有數紙人軟爛成了紙屑倒下，和污濁泥漿融合在山林間。
而整個隊伍行進速度慢，不只是因為紙人旅客們平均兩步就回頭看一眼天狐背上的丙五零，天上不絕于耳的雷鳴聲讓歷過昨晚雷暴的旅客們全都心驚膽戰，生怕是丙五零在開賭局搞天罰。
尤其是打頭的半命道人和周希陽回頭最勤，抬棺材的奧古斯都嚇得狼耳都出來了，渾身微微打顫，領頭的抬棺的全都這樣，你說這隊伍能快嗎。
但這可怪不得衛洵他下次天罰得等三六個時辰后，也就是三天后才再來
“弟弟，我抓來個好玩的給你”
不去哪撒歡的哪吒靈興高采烈飛過來，是他現在不僅兩條腿是藕，從下腹到前胸也全變成了藕色，一節一節的，乍一看像是蟲的腹甲，觸手尾羽處更是長了一圈荷葉般的翠色羽毛，整個鳥光是站那就讓人掉san。
偏偏衛洵就喜歡怪的，他甚至在想哪吒靈究竟還能變多怪。每次哪吒靈一出現就能收獲衛洵全的注意力，這更助長了他的歪風邪。
尤其是哪吒靈現在整只鳥變大，看起來就像只鷹，也變得更辣眼睛。衛洵聽到就連郁和慧都倒吸一口冷這么個大怪東西迎飛撲而來，著實讓人想把它一拳打飛。
“這是什么”
衛洵卻收起蠕蟲卵，興致勃勃望向被哪吒靈抓在爪下的東西，那竟然是一頭罕見的白鹿
它皮毛雪，四蹄玉，雙角更是冰晶凝結而成，一雙鹿眼楚楚可憐，看了真叫人心疼。
“你不是喜歡白的嗎，抓來給你當坐騎。這鹿還算干凈，實力不弱，勉強能配得上你。”
哪吒靈把白鹿扔到衛洵身邊，笑道“白色野物還真不好找，要不是這山上全是妖精，找個這么白的鹿也不容易。”
哪吒靈是覺得，這天狐畢竟是作為刺客守護在衛洵身邊的，隱藏在四周保護他才是正理，用來當坐騎太浪費了。一遇到戰斗還不安全。
白鹿當然是頭鹿妖，任何妖物修煉到一定地步了，這毛都是越來越白，跟掛了霜似的。倒不是衰老，而是能更好吞吐月光，就跟白鼬似的。
說實，這漫天雷鳴還真和衛洵沒關系好吧，還是有關系的。陽壽鎮離小湯山太近，天罰劈過來時這小湯山上的老妖精們也沒落什么好。
陽壽鎮三大妖要么逃了要么死了，要么修為被劈掉不少投了人類。但小湯山上的老妖們卻不肯離開參精還沒出現，它們哪甘心這
它們不肯，這雷也就沒。小湯山上的驚雷是為妖怪們來的。
衛洵笑著和哪吒靈說了兩句，轉頭打量鹿妖。這頭白鹿還挺乖覺，被哪吒靈扔下后沒逃跑，而是掙扎站起來，小碎步顛顛跟上了天狐，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衛洵看過去時就見這白鹿緊張的鹿耳微顫，嘴嚼了兩下。
“嗯”
衛洵雙眼微瞇，若有所思望了望鹿妖的鼻吻處和它的蹄子。那雪玉一樣的蹄子上沾了泥，雖然在這山間行沾上泥是正常，但那泥中要是夾雜著惡鬼之蟲的卵
再看鹿妖的嘴
衛洵深吸一口，嫌棄后仰，捂住了嘴。
哪吒靈是不懂衛洵為什么不肯騎白鹿，只是栓了它的脖子，讓它跟在后邊。
衛洵是完全背著鹿妖，連看一眼都不看，直接讓焦鼬小雪去審，半接觸都沒有。
他是絕對，不可能，去摸或者騎一頭生吃蟲子的鹿妖的
但是白鹿吃惡鬼之蟲卵這仍讓衛洵注意。
它吃的是蟲卵，那就是衛洵剛埋下去不久的那批。惡鬼之蟲卵底端卵殼有螺旋錐形的凸起，埋入地下后自動下沉，在地下米左右的土層孵化。
也就是說，這批蟲卵絕對是白鹿刨出來吃的，不可能是被大雨沖刷出來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