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洵拍了拍雪豹的腦袋,等他再回到火堆旁,不過剛一會的功夫,季鴻彩竟有些奄奄一息了。江宏光急的眼圈都紅了,不住低聲呼喚季鴻彩的名字,想讓他繼續保持清醒,見衛洵回來忙讓開位置。
“你們兩個撐住他。”
衛洵叫來房宇航,讓他和江宏光撐著季鴻彩跪在火堆邊,身體前傾,臉正對著火堆。他下巴還沒合上,那些從口中淌出的,混雜著血絲的膿液直接滴到火焰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伴隨著股炙烤爛肉似的惡臭,熏得人頭皮發麻。
等到季鴻彩被熱力炙烤的臉龐通紅,口中流出的膿血漸少,衛洵指示著殷白桃撥開那幾塊燃燒旺盛的固體燃料,只留下了燒透的炭。沒有明火,但仍有熾熱的溫度。
“經卷中惡鬼之蟲立于六道輪回之上,吞吃一切罪惡,是眾惡之首。”
衛洵將雪豹的爪尖碎包在他剪下的人皮唐卡條中。這人皮唐卡并不是正常四方的,而是用古辛背后的皮,正中箍出四方形的,繪制過唐卡的區域,邊緣皆有多余的部分,就是正常人皮。它被多種秘藥浸泡處理過,千年不腐,薄如蟬翼,卷起能塞進牦牛的筒骨之中。
此時衛洵將這條人皮分成三小段,每段都包裹住一點的雪豹爪尖碎。然后他將一小個人皮包放在炭塊上烘烤。
那被無數種秘藥浸泡過的人皮遇熱頓時冒出了不少煙,奇異的是這細小煙柱上升時竟然沒有散開,而是仍筆直向上升騰著,它里面的爪尖碎屑也被熱度烘得卷曲起來,散發出種類似蛋白質燒焦的氣息,混雜在泛著古怪藥香的煙霧中。
湊得最近的江宏光幾人都被熏得眼淚之流,這藥香太霸道,讓人憋氣般無法正常呼吸。他們不知道衛洵到底要做什么,但此時此刻也只能聽他的,唯有衛洵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季鴻彩不咳嗽了”
江宏光被熏的頭暈目眩,卻仍不忘關注兄弟情況。季鴻彩被他們撐著,臉幾乎算是正對著這細弱煙柱的上方,絕大部分濃煙都被他吸了進去。不知何時季鴻彩不再咳嗽了,他嘴里也不再流出膿血。
江宏光感到季鴻彩原本無力搭著的手忽然用力,像是又有了意識。他開始想掙扎,偏頭避開煙柱,但江宏光剛看到希望,立刻硬按住季鴻彩的頭,把他壓在煙柱正上方。
那一點人皮裹著雪豹爪尖很快就被炙烤燒完了,煙柱不再,衛洵卻沒有立刻放下一個,而是抬手合上了季鴻彩的下巴,讓殷白桃給他喂水。
“這,這水里要不要放點這個灰啊”
殷白桃戰戰兢兢,問的是人皮被燒干的灰。季鴻彩這病的太詭異,衛洵用的方法又太離奇,讓她的思維開始往玄學方面偏。
“加灰干什么。”
衛洵匪夷所思望了她一眼“不臟嗎”
啊這,殷白桃老老實實閉上嘴,按衛洵說的給季鴻彩喂水。
“不要咽下去,漱漱口然后吐出來。”
衛洵看季鴻彩醒過來了,便囑咐道。季鴻彩勉強點頭,他下巴脫臼太久,還有點合不攏,一邊漱口一般往外漏,房宇航手里拿了個備用小鍋,專門在季鴻彩下邊接水,讓他吐在鍋里。而看到他吐出來的東西后,房宇航手一抖,背后之冒涼氣。
只見那紅黃混雜的骯臟水液上,竟漂浮著密密麻麻一層灰色的東西它們極小,乍一看還以為是層灰塵,像是灰色的麩皮,等細看才能發現這更像某種蟲子的卵殼。
季鴻彩喉嚨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