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二五零不算重,但也是個成年男人。背著他走在陡峭巖壁,還承擔著極重的心理壓力,怪不得半命道人累出了滿身的汗。
端詳了丙二五零半天,半命道人表情略微放松,卻仍提著心,食指拇指一圈,在衛洵面前比了個ok
“這是幾”
衛洵
“我現在沒事。”
衛洵啞聲道“放開我吧。”
半命道人有自己的判斷標準,他又拿了一張符在衛洵面前點燃,盯著徐徐升起的青煙念念有詞,看了半晌,這才眉頭一松,給衛洵松了綁。他們兩人一僵的位置是紅僵堵著坑口,半命道人在最里面,衛洵在半命道人和紅僵中間。
這坑洞狹窄,剛才被半命道人完全堵住。但他低頭俯身給衛洵解墨繩的時候,半命道人背后的景象就露在了衛洵眼中。
在半命道人肩后,有一張青綠扭曲的鬼臉。
燭光黯淡,那鬼臉正在微弱光明與黑暗的交接處,鬼目圓睜,眸間一點黑洞,臉色猙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它極為畸形扭曲,大張的嘴占據了整張臉的四分之三,利齒森森,身子前傾著,仿佛要將半命道人整個頭吞進去。
但衛洵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你現在感覺咋樣”
然后衛洵就看到半命道人從容回過身去,把那半截喜燭插在了青綠鬼臉的血盆大口中。
這鬼似的青銅雕像,竟是個燈盞。
“還好。”
衛洵簡短道,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半命道人又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燈盞,嘿然笑道“嚇一跳吧不怕啊,這是個卯鬼的祭祀燈盞而已。”
“山神掌管山川林澤,之前暖玉大門上刻著隱字,名曰燕山,便是這里山神的尊稱。”
“燕山山神乃是山川譜上排名第八的山神,手下有著兩靈童,四童子,八十一山鬼。這卯鬼便是掌管山林中柳樹的鬼怪。”
柳樹乃是鬼怖木,和其他樹木不同。半命道人算出方位,選了它所在的燈盞處暫時歇腳,最是安全。當然,現在不是顯擺學時的時候。簡單講過后,半命道人又擔憂問起丙二五零的情況。
“你剛才差點就栽下去了。”
半命道人心有余悸“還好我帶了墨繩,能把你給捆起來。不過我現在這實力,你要是真san值歸零瘋了,我也救不了。”
所以說衛洵san值沒歸零,還是他有姓名牌的功勞。半命道人倒是實誠,也不多攬工,見丙二五零沒主動說也不多問。他簡單幾句講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
從進入地宮五層到衛洵蘇醒的現在,其實剛過去十分鐘。
“這陰山老祖來頭不小,這塊地界都敢直接往下跳。”
半命道人嘖道“好在她也還算知道輕重,沒驚醒龍魂龍骨。否則咱們幾個可就都得去見閻王爺了。”
“龍魂龍骨”
衛洵想起自己在斷崖上看到的場景,這深坑大殿正中涌動的清泉,纏繞在一起的金龍白蛟,以及在如茵綠草上奔跑跳躍的白兔。這些東西也許和那些斑斕色塊同樣都是幻象,衛洵很想知道在半命道人眼中,那些東西究竟是什么。
現在陰山老祖不在,正是試探的好機會。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