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風依舊沒有放棄。
「夏油杰」殺死雙親的事實一點也沒有擊倒她。
她想要將「夏油杰」找回來的心情反而更加強烈了。
然后,她知道了「夏油杰」正在做的事。
「夏油杰」接盤了解體后的盤星教,披上袈裟,以現場虐殺教眾的實績震懾住所有人,成為了一教之主。
他站在咒術界的對立面,宣布了他間苗法的大義。
這就是我啊。
夏油杰看著戚風一路碰壁,被宣告「夏油杰」的判決再沒有回旋的余地。
夏油杰看著戚風繼續為他和老橘子據理力爭,結果是被處罰被關了禁閉那個女孩子總是不以為意地笑著說“沒關系”私下里卻和他抱怨“好痛苦”的地方。
夏油杰看著戚風因為執著于他,被咒術師同僚排擠、監視。
一次又一次,一件又一件。
夏油杰連放棄吧也說不出口了。
過分沉甸的執著和愛意,猶如一座大山將他壓住了。
他無言又沉默地看著,直到她在馬路上和穿著奇裝異服的自己不期而遇。
戚風先發現了「夏油杰」,但她只是看著,好像失去了上前一步的勇氣。
黑發的詛咒師若有所覺地回過頭,狹長的狐貍眼瞇起,臉上掛著閑暇的笑意。若非他身著一身袈裟,在大街上也是人氣高的存在
“喲,戚風。”
他笑著抬起手,如同苦夏之前一樣打起了招呼。
但他們的心好像比苦夏隔的還要遠。
戚風怔愣地看著他。
“怎么了一直想見我的,不是戚風你嗎”
詛咒師游刃有余地笑著,漫不經意地挑起深紫色的眸光。
“因為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了,所以,感到震驚,感到害怕了嗎想要放棄了嗎”
欠揍的家伙。
因為她一直沒有回應,所以詛咒師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褪去了,露出了真實的冷淡疏離的內里。
他也仿佛失去了和老朋友閑聊的興趣,看了她一眼后就要離去了。
戚風才抓住了詛咒師的衣角“杰,不要走。”
詛咒師覆上了她的手,平靜道“我給了你離開我的機會。那么,除非你主動離開我,我都會在這里。你現在留下我,想要我做什么”
該死的家伙。
夏油杰從未覺得自己的面容如此令人討厭。
戚風將近日來壓抑在心中的疑問和質問全都問出了口。
可就算被質詢那幾起板上釘釘的殺人事件,被質疑他的大義,被舉例普通人的重要性,「夏油杰」從始至終都掛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意,臉上是自以為是、自以為正確的神情。
幼馴染的不理解,對他來說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不足為道的小事。
“這是、大義。”
「夏油杰」說。
“這是為了我們咒術師的未來。”
“可是,”戚風抬高了聲線,“我才不要那樣的未來”
她攥緊了詛咒師的衣角。
許久,才問“如果我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你也會殺掉我嗎”
聽到黑發詛咒師別無二致的回答,她語噎住,從詛咒師的掌心下掙脫了。
她退后一步,最后一次行駛青梅竹馬絮絮叨叨的職權后,戚風抬起頭深深地看著他,像要將他的臉烙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