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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的苦夏結束在了2008年。
戚風消逝在面前后,世界發生了無法忽視的變化。
這一刻之后,世界不會再出現新的咒力者和咒靈。原有的咒術師和咒靈都還存在,但失去結界和咒力之源后,實力強度和分布廣度都更趨向于日本之外的地區。
同時,隨著咒術師行業法規的推行,咒術師的權益也得到了保障。
接下來就是咒術師與咒靈之間的戰斗。
夏油杰想要的世界達成了。
因此他不再陷入無人知曉的苦夏。
他走出了苦夏,不愿再回頭。
戚風的死亡讓許多人都深陷痛苦。
可是,對于夏油杰而言,要說難受、痛苦、傷感是一定的,但可能是因為已經經歷過一次,卻好像也沒那么痛苦。
第一次目睹戚風死亡時,那股情緒交織成的密網籠罩住他,痛苦和后悔快要將他整個人壓折,無法呼吸,心臟都好像停止了跳動,被人剖開血肉血淋淋地挖出來。
他這一次甚至沒有再詛咒戚風。
他正常地去工作,配合悟將高層強力壓制吞并并一躍而上成為新高層的掌權人之一,以往對他們頤指氣使的高層不得不低頭看他們眼色。
而夏油杰除了在高層任職之外,偶爾也會去高專現在應該叫聯合學院任教。用悟的話來說,等教出一批好孩子后,就把高層這攤子交給他們然后跑路。
他表現的,就像是平靜地接受了戚風的死亡。
夏油杰也是這么認為的。
即使所有人包括摯友五條悟和家入硝子在內,都覺得他為戚風痛苦非常,思之如狂,病了,也瘋了。
尤其是灰原雄。
他自從某次聽說了夏油杰是唯一目睹戚風死亡的人的傳言,并找青年詢問得到了青年平和的回復后,就瞠目結舌,并覺得夏油前輩是真的不對勁了。
“也沒有吧。”
夏油杰無奈笑道,他聽著拐角處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悄悄話聲音不大,卻足夠入耳,走出一段距離后向身側的家入硝子解釋道。
“別用這幅笑著表情看我,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硝子嘆了口氣,“不過,我倒覺得灰原說的沒錯。”
她欲言又止,卻又直接“你不正常,夏油。”
夏油杰靜了一會,回答“我真的沒有事。”
“我知道。”
硝子露出了復雜的神情,女性垂下眼睫。
“戚風死后,有一段時間我也裝作沒事人一樣,還記得嗎那一階段我接了很多去現場的祓除任務,很長一段時間都忙的腳不沾地,和你們也見不上幾面。”
“我很痛苦,我想要忘記她,但是那段時間我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是戚風,夢里是戚風,回到學校都能看見戚風的幻覺,是屬于我的、那個戚風。”
家入硝子深陷痛苦。
如果再來一次,硝子絕對不要做戚風的朋友了那個討人厭的家伙,什么都不會告訴她,也沒有把她當作朋友看。
但沒有如果,所以戚風還是家入硝子的朋友。
“我很想她,但我痛苦的話,我夢里的、幻覺中的戚風也很痛苦。我開始面對現實,重新回到原本生活的節奏后,戚風才高興了起來。”
硝子向夏油杰講述自己的過去,借這個機會來安慰他,想要勸他也走出去。
這點夏油杰心知肚明,甚至于硝子那段時間的異常也被他所察覺到,只是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不張揚地支撐硝子了。
他在這場對話中給予了恰到好處的回應,認真地聽硝子說完后。
“我知道,已經過去十年了,我已經接受了戚風的死亡。”想了想,夏油杰補充道,“我沒有夢見戚風,也沒有產生幻覺,更沒有因此茶飯不思你看,我也沒有黑眼圈吧精神狀態也還正常吧”
他這么說著,還溫和地笑著。
可反而更讓硝子無法放心了。
于是她看著他良久,嘆息了一聲。
夏油杰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感到些許無奈。
就在這時,夏油杰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震顫著,發出了特別提示的鈴聲。
他一直插在兜中的左手握著手機,硝子看見他的手腕上綁著腕帶,十年前他就有這個習慣了,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這家伙割腕自殺過,緊張害怕到聯合五條悟扒開看后才發現是一道淺淺的刀傷,再晚看一秒可能都愈合到沒疤了
因此硝子就沒有特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