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云也是平時不積累人緣,把人都得罪了。要是有個心疼她的人,知道她被繼女收拾了不好看,悄無聲息的將人喚醒就行了。
結果呢,跟她搭班的直接大嗓門出去喊人了“快來人啊,方美云昏倒了,送醫療室”
人家來了就問“為什么呀”
對方就說“還不是因為被派到后勤掃大街清理廁所的事兒,哎呀,她一個廠長家的大小姐,哪里干過這個,可不是嚇壞了嗎”
人們一路從辦公樓將方美云送到了醫療室,這事兒也就發散了一路,總之全廠都知道了方家遭報應了,當年搶了人家的丈夫爸爸,孩子沒了媽,愣是讓人當了兩年小保姆,現在世道輪回轉,輪到方美云和何芳菲當保潔了。
有人看笑話,但更多的人是解氣這一個廠子好幾千人,廠長才幾個,平頭老百姓還是占大頭,誰代入想一想,自己的閨女外孫女要是受這個委屈,得多難受啊何況,李紅梅還早死,誰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呢。
所以,倒是有跟方美云不錯的說一句“也不能這么過分吧。”
結果就被嬸子大娘一口唾過去了“放屁,怎么過分了這都是輕饒了她,也就是人家何熙心里善良,要我啊,直接趕出去,我倒要看看,方建華一個人工資養這么出息的女兒女婿一家,外加兒媳婦孫子一家,多舒服”
方美云醒了以后第一反應就是想去死,她不想干,但是能怎么辦呢,她爸被方海建氣得病得厲害,她媽就一句話“你要是沒工資,我也沒錢給你了。你弟弟進去了,你弟媳婦養孩子,我得補貼她。”
方美云在床上哭成了個淚人,可是沒辦法,等著好點了,還是催著何芳菲一起拿起了掃把,去掃大街了。
倒是何熙,跟葛紅強說完之后,第二天就回了京城,壓根沒在意這事兒。倒不是她不想報仇,而是她篤定,這一家子爛到根了,已經在沒有關注的必要了。
何熙回了京城,就先去了一趟部委,給張部長將這事兒從頭到尾匯報一遍其實,南江省機械廳出了這么大事兒,還是被部委先發現的,自然是戰戰兢兢,早就將事情的緣由寫了報告交了上來。
不過有些事情,是需要多方面的說法的,尤其是不同人講述一件事情,往往因著身份的不同,側重點也不同。
果不其然,何熙到了,張部長就問了她很多問題,主要是關于兩方面一是方海建和張鋒對于這件事從頭到尾的心理變化。二是南江省機械廳和商務廳對于合資的調查到底是怎樣的,是偶爾疏忽,還是一直疏忽。
何熙一聽就知道,在南江省的報告中,他們肯定會突出,這不過是方海建和張鋒兩個人的疏漏,但是作為部長,張俊關心的是,在招商引資的大勢下,我們的官員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他在擔心,這種事情是不是已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將要發生,他要查漏補缺。
何熙是從80年就在部委晃蕩的,跟著商務部一起和泰斯集團合作,太知道夏國有多窮,我們的每個工廠都是寶貝,都是心血,如果要是真被騙走了,那是多傷心。
但偏偏這就是事實,就跟我們80年跟國際公司談合同被騙一樣,在歷史上,招商引資我們也會被騙,而且因為這個并不明顯,大概在十幾年二十幾年后,已經成長的夏國人才會發現,原來他們當初買了我們那么多國產名牌,都雪藏了啊。
何熙想了想就說“其實我是建議,我們對各級參與招商投資的各級官員,應該有個培訓。
首先是心態問題。咱們現在一心搞經濟,可偏偏又窮又落后,所以很多官員是自卑的,覺得你看人家拿了設備,技術和錢來,咱們就出點人力地皮,這是沾大光了。”
“但我們沒有把資源算計進去。我們必須要知道,人力便宜是大優勢,地皮廠房都是錢,最重要的是市場是無價之寶。我們是守著寶貝待價而沽,不是守著破爛等人接濟。”
“想法不一樣,心態就不一樣,有些過分的,自然就能夠過濾了。”
何熙這個說法,倒是讓張俊眼前一亮“你說得對,咱們是有這個心思。你接著往下說。”他說著就拿起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