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要她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
只要對方需要,只要她擁有。
只要世間真的存在能夠治愈萬花筒寫輪眼的術式。
宇智波鳶在年幼時時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夢境只是讓她覺得奇怪罷了。
她在夢境里,所扮演的對象依舊是自己。
被兄長與母親疼愛的自己,忍術天賦平平的自己,會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蹦蹦跳跳像個普通女孩的自己,與現實完全一致的自己。
再然后
夢境就不在局限于,她現實所身處的時間那樣簡單了。
這些夢境也變得愈發駭人愈發可怕起來。
她夢見了日常安逸和平的宇智波宅邸,四處都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舉目之處一片死寂,全都是村人的尸體。
她夢到兄長持刀立在她與佐助身前,身旁倒著父親與母親,已經沒了生息。
她夢見自己與弟弟一般,沒能看清真相,精神崩潰,被現實蒙蔽,極度的愛化為憎惡,仇恨充斥了內心,從此以后內心除了復仇和殺掉宇智波鼬,內心別無他想。
弟弟想要追尋力量,天生資質不佳的她也是如此。
弟弟當了叛忍拜入曾經木葉三忍之一的大蛇丸麾下,因為后者看重了弟弟資質出色的身體想要據為己有,他們各取所需。
她倒是沒有走歪門邪道投機取巧,畢竟佐助有心要保護好她,大蛇丸得到了佐助的身體之后也暫時不會對資質不佳的她有所興趣,因此,她拜了遙遠的風之國的千代婆婆為師,潛心修煉傀儡術。
是的,傀儡術。
一個宇智波,不好好修習瞳術,跑去修習傀儡術,這傳出去實在是讓人貽笑大方,但是對那時候的宇智波鳶而言,她一沒有多么強大的查克拉量,而是過了很久所開的寫輪眼依舊是滅族那夜的一勾玉,最后選擇了相對而言適合她的忍術潛心修習。
再然后
她確實將傀儡術修煉到爐火純青。
在解決大蛇丸之后的弟弟脫身之后朝她伸出手時,她毫不猶豫的加入了向宇智波鼬復仇的計劃。
夢境的她過于遲鈍愚蠢,并未發現兄長身體在那時的極度虛弱不適,并未發現那個時候的兄長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未教導她與弟弟最后一次,并沒有意識到那個時候的兄長是在故意放水,好讓自己輸掉那次決戰。
好讓宇智波佐助,或者她,親手殺掉他。
他們也確實做到了。
那個及其具有壓迫力,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追求萬花筒寫輪眼的極致所以滅族的兄長,在他們近乎體力透支時,倒在了他們的面前。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匯聚在眼眶順著臉頰落下,在頭腦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先行一步,死死抱住軀體接近冰冷的兄長,嚎啕大哭,哭聲仿佛淹沒在了滂沱不斷的雨中,逐漸沒了聲息。
透過淚光,她望見兄長輕啟雙唇,無神的瞳孔望著她的方向,緩緩的做了幾個口型。
小鳶。
無論你將來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都會一直深愛著你。
真相比想象中的更加殘酷,更加鮮血淋漓。
兄長并未屠村的兇手,他不過是一刃持在他人手中的刀。
無論是換作鼬,還是換成任何人而為,結果都是一樣的。
木葉不想弄臟自己的手。
和諧安逸的火之國,內里暗藏的腥風血雨,誰都看不穿。
他孤立無援,既要做好村子的忍者,又要做好族人的忍者。
最終,他做出的抉擇是,以國家為重。
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方才年僅十幾的少年,究竟經歷了什么痛苦,又究竟度過了怎樣的掙扎,最后選擇成為了那刃刀。
他又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安排了一切,讓自己的弟弟與妹妹追隨力量,然后親手殺死他呢。
說到底,兄長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宇智波。
他要他們活在他鋪設安排的道路下,傲慢的,驕傲的從未低下頭與她目光平視,也從未想過讓某個人來與自己承擔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