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姬還不困,趴在桌子上,碎金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桌面上搖曳的燈花,不知道想到什么,望向一旁安靜看書的黑死牟,興致勃勃提議“我們來下棋吧”
黑死牟平靜翻過一頁“怎么想起來要玩這個”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玩法。”
“什么玩法”
“我輸了,你脫衣服;你輸了,我脫衣服。”
黑死牟翻書的動作僵住。
片刻后,他才慢慢擱下手里的書,拾起頭“好。”
黑死牟的棋藝,是臭棋簍子再怎么耍賴都追不上的。
于是
三盤之后,黑死牟理所當然贏得上身赤、裸。
如今正在下的第四盤,倘若再繼續下去,黑死牟就要贏得不可描述了。
所幸,瀧姬還不至于那么過分,落一次子,瞟他一眼,然后,噴笑一次,第四盤還沒有下完,她就捂著肚子,整個人趴在棋盤上,笑得直不起腰。
黑死牟任她笑,將棋子按顏色收回棋盒,又把自己脫下的衣服重新穿上,最后,才蹲下身,把瀧姬打橫抱起來,塞入柔軟的床褥里,自己規規矩矩地躺在她身旁的另一個榻上。
和室里的燈,無風自滅。
清澈的星河月色,順著敞開的格子窗,流瀉而至。
“你生氣了嗎”
伴隨著衣物摩挲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瀧姬小心翼翼掀開被子,挪到黑死牟床上,靠在他后背。
“沒有。”
他的聲音平穩沉靜。
“那”
猶豫片刻,瀧姬還問出聲,“你不想得到我嗎”
黑死牟非常好說話。
甚至,好說話到她都開始心虛。
他沒有像無慘一樣,誓要獨一無二,連她跟月長石靠近些,都會冷下臉,不哄不好的那種;也不會像奈落那樣,看她不順眼,卻又不明說,只會冷不丁陰陽怪氣撅她一下。
哪怕,無慘耀武揚威要改掉他的名字,他也不曾經有過絲毫抱怨,未曾讓她有片刻為難。
然而
在他尚未真正從這個世上死去之前,他根本不是這樣的。
黑死牟沒有立刻回答。
只是隨著她的問話,睜開了闔上的雙眼。
望著一直維持著背對自己姿勢的黑死牟,瀧姬有一瞬難過。
好像是委屈,卻又好像是難堪。
眼眶酸澀發燙。
她慌忙眨眨眼,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有些冷似的,更緊得靠在他背上,額頭抵著他腰背。
“黑死牟。”
呼喚的聲音低柔如訴,回蕩在靜寂的和室里,清晰可聞,“你應該能明白吧為什么我要提出這種游戲”
“我明白。”
黑死牟沒有繼續沉默,他眼前,素紗般的月色觸手微涼,像極了瀧姬的銀色長發,“你想要補償我。”
“你公正且平等地愛著自己所有的貓,所以,無慘有的,我們也不會少,你在允許我從你身上得到什么。”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