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事”
“真的。”
“你確定”
“確定。”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時候,她正生著氣,憤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厥過去,不省人事真的不是被我氣壞了嗎”犬大將忐忑不安,像是被暴風雨摧折過的鵪鶉,形容蕭瑟。
白澤停下腳步,拍拍他蔫嗒嗒的肩膀“我以我數千年的行醫經歷,向你保證,瀧姬真的沒事,真的只是吃撐了而已。”
“現在之所以會睡著,也只是單純為了消食。”
“只是一個大妖怪的腦袋”
“不僅僅是一個頭。”
白澤早已從他嘴里,知曉發生的一切,“那把刀,與她同為一體。就目前而言,刀子自己無法徹底吞噬消化掉一只完整的大妖怪,必然會將剩余力量返還瀧姬。正是這份力量,對于還是個孩子的她來說,太過龐大。就像沒病沒災的幼童,獨自吃了一顆千年人參,是十分危險的行為。”
“她現在陷入沉睡,是身體本能在自保。”
“不過,你也沒必要太過緊張。”
“我作為醫師,會一直在她身邊,時刻關注她的情況,必不讓她身體受損。”
“而你呢,只要安心等上一段時間,待她消化完那份大妖之力,自然就會平安醒來。”
“希望如此。”犬大將聽得冷汗淋淋。
而被他們提到的瀧姬,此時,正在做夢。
眼皮之下,眼珠不安滾動。
顯然不是什么好夢。
夢里,亂糟糟的。
一開始,犬大將在外偷生二狗子的事被發現,凌月仙姬不愿再奉陪,于是,這對西國最尊貴的夫妻開始劃分財產,準備離婚。
瀧姬眼睛一亮,像是喝了仙釀似的,高興地呱唧呱唧拍手。
再后來,他們分完財產,就開始分孩子了。
而正沉浸在愉快吃瓜情緒中的瀧姬,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推著往前走。
扭頭一看,是母親。
凌月仙姬目露嫌棄,無情地將她推向犬大將“你可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就連我族的眉心月都沒有。你果然是隨了那個狗男人,看著你就胃疼,去你父親身邊吧。”
瀧姬如遭雷劈。
而與母親如出一轍的大狗子,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是啊是啊,姐姐一點也不像母親,還是我好,不管是原型,還是人形,都像極了母親。所以母親,快把她送給父親吧,別讓她繼續留在我們家里了。”
凌月仙姬一臉認同。
瀧姬頓時驚恐起來。
而犬大將則張開手臂,露出標準的反派笑“桀桀桀,過來吧,我的乖女兒你的母親不要你,你的親弟弟也不要你,快別掙扎了,乖乖來到父親身邊吧你是絕對逃不出父親掌心的”
“啊啊啊啊”
瀧姬瘋狂飆淚,發出待宰羔羊般凄慘的尖叫,垂死驚坐起,“你不要過來啊”
她胸膛劇烈起伏,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耳鳴,裹挾著砰砰的心跳動,讓她腦袋陣陣發暈,幾欲坐不穩。
“做噩夢了”
身邊傳來含笑揶揄的聲音。
瀧姬尚未完全從夢魘的恐懼中回神,聽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扭頭看去,瞧見了一張風雅出眾的臉。
是白澤。
“我夢見自己被媽媽和大狗子拋棄了。他們無視我的哀求,無情地把我留給了一條狗,頭也不回就走,再沒看我一眼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