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忠誠的護衛,一個是年輕的婢女,只因為在微妙的時刻打擾到了無慘,就成了他的口中餐。
無慘一臉不虞“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當然是為了懺悔啊。”
瀧姬嘆了口氣,誠懇道,“我跟他們非親非故,不可能為了他們的事,對你喊打喊殺。”
“只是”
“你也要安我的心,別做個狗男人。”
“就當他們是為了保護你,獻出了年輕的生命吧。”
“忠誠勇敢之人,值得一切榮耀。”
“無慘,哪怕你不認為自己有錯,也沒關系,盡你所能的補償他們在意之人就好。”
無慘心不甘情不愿去做。
等他離開后,偌大的主屋里,就只剩下瀧姬一條狗在唉聲嘆氣。
區區物質上的補貼,根本無法彌補失去的痛苦。
瀧姬很清楚這一點。
是露只是對媽媽不恭敬,就被她記恨到現在。
而那個巨豬,不過是對她跟弟弟出手,還沒成功呢,都被她宰來吃掉。
可
無慘不是東國的妖怪,而死掉的下人也不是她的媽媽、她的弟弟。
所以,她無法用對待東國妖怪的態度來對待無慘。
“別怪我。”
瀧姬雙手使勁搓搓苦唧唧的小臉,“我只是一條狗,又不是什么公平正義的使者。”
“要怪的話,就去怪我狗爸爸吧。”
“如果不是他把我生成一條狗,如果不是他太過不中用,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把責任一股腦推卸給犬大將后,瀧姬內心頓時輕快了很多。
轉而思考起,那個因為無慘發脾氣醫鬧而死于非命的醫師。
醫師的妻子早就死了,只留下一個半大的孩子。
產屋敷一族原本可能也是覺得理虧,便以“你父親外出采藥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已經死了”為借口,想要收留他,作為補償。
然而,那孩子卻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在宅邸里待了一段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瀧姬去了那孩子曾經居住過屋子。
因為他長時間不在,原本屬于他的床榻,如今已經分給了其他小童,而他僅有的一些衣物和書籍,則被同寢的人打包好,塞入放置舊物的重硯箱里。
“蝴蝶是個可憐的孩子,醫師大人不幸去世后,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還那么小,如果能得到主家照顧,也許還能活下去,可現在”
說著,送瀧姬過來的中年仆婦搖頭嘆息,似乎已經看見她死于非命的場景。
“她”
瀧姬愣了一下。
日語中的“她”和“他”,不僅在書寫上完全不同,就連發音也是截然不同的。
“是啊。”
仆婦道,“雖然她穿著男孩子才有的打扮,但明顯是個女孩子呢。主家只是吩咐我們下人照拂她一些,并沒有要收她為仆的意思,又加之那段時間,大人身體不佳,我們也就沒拿這種小事去打擾大人”
瀧姬明白了。
謝過仆婦后,回到無慘房間,將自己得到的訊息說了說,就準備出去找那個女孩兒。
“在我回來之前,不管多不高興,都不準再吃人了。”
想了想,怕自己的話可能管不住他的狗脾氣,瀧姬又補充一句,“不然,我就把你的牙都拔了,再把你四肢打斷,帶到云上城,關你一輩子。”
大不了,以后她養著他就是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