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猛丸沒有多說廢話。
舉起長刀,徑直沖著她腦袋劈來
瀧姬瞬間暴起。
一拳錘碎長刀,另一只手則薅住他后腦勺的小鬏鬏,將他面朝向,摁倒在地。
一下一下,把他腦袋砸進身下的灰燼泥土里。
鮮血飛濺
泥水匯集的坑里,很快就被汩汩流淌的鮮血染紅。
與那兇神惡煞的動作不同,即使飛濺的血水崩到臉上,在留下猩紅刺目的絲血痕,她眉眼間依然帶著和善的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剎那猛丸根本來不及反抗,就感覺發根一痛,緊接著,就是令人頭暈目眩的劇烈撞擊。
有那么一瞬,他都感覺腦袋根本不屬于自己了。
所幸,雖然瀧姬行為粗暴,但并沒有直接砸爆冒犯者的頭。
“今天,我心情好,暫且不擰掉你的頭。”
“記得感謝我的仁慈”
瀧姬丟下手里死狗一樣的男人,又嫌棄他礙事,無情地把他踹到一旁。
她微微仰起頭,碎金的眸子越過細密的雨絲,戲謔看向犬大將,“這個男人,似乎是你的情敵”
犬大將“情敵算不上,只是十六夜眾多的愛慕者里的其中一員罷了。”
瀧姬恍然大悟“這么說起來,你還可以說是死于情殺”
“差不多吧。”
犬大將并沒有否認。
他這么坦然,反倒讓瀧姬不好意思了。
“雖然,我卻很想你死不瞑目”
她指了指泥水里的昏死過去的男人,“可如果我說,我并不是故意復活他,讓他給你添堵,你信不信”
“是不是故意的,都沒關系。”
大概是回光返照,瀕死的劇痛已經消失,身心是前所未有的過的輕松。
犬大將看著她,金瞳溫和,聲音很輕,卻透著異樣的柔情和憐意“父親永遠不會怪你。”
瀧姬很感動。
然后。
瞬間冷下臉。
她粗暴擰著自己濕噠噠的衣袖,就像是擰著他的腦袋“嘴上說著不會怪我,心里卻已經認定我是故意的。你不會覺得這樣說了,我就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吧”
“真是可笑。”
“我只會覺得,你真不愧是狗男人。”
“明明已經擅自給我判了死刑,卻還要擺出一副施舍給我恩惠的圣人模樣,虛偽做作的模樣,看得我想吐”
犬大將愣了下,低頭思忖片刻,然后,才重新看向她,誠懇道歉“是我不好。”
“當你問出那話的時候,我確實有想過,如果你是故意的,要怎么辦。”
“可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即使你是故意的,也沒關系。”
“父親對你的愛,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改變”
“這話說得可真動聽。”
瀧姬垂下白皙的眼瞼,逐一擰干衣袖上的雨水,“只可惜,我早已過了,根據甜言蜜語,去喜歡一個人的年紀。”
“我走了,你慢慢死。”
她俯身撿起剛剛被丟在地上的刀,轉身就走,毫無留戀。
犬大將靜靜凝視著女兒離去的身影。
曾經的她,或許并不喜歡自己。
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這樣的。
審視、衡量、試探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
那時候,他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