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笙說,“你想要的如同荒原之上人與人之間有的那份平等尊重,我就為你改變整個世界,你想要和平,我會為你守好這片土地,你此生愛我與否,我都愿為你付出一切,直到生命終結。”
人們有時總會自以為是,以前樓笙自以為是對他好,后來自以為是護他性命,卻從沒明白,褚長溪要什么,什么才能讓他開心。現在他懂了,只要褚長溪好好的,他想完成他所愿,為他而戰至死,其他便什么也不求了。
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仍會思念。
屏幕黑了以后,褚長溪還能看見有文字浮現“溪溪,你還好嗎”
“哥哥很想你。”
“想”一字似乎打開了樓笙壓抑已久,緊繃的情緒在黑暗中徹底釋放,文字浮現的又快又抖,滿屏的“想你”。
他情緒似乎崩潰了。
褚長溪扯開嘴角,沒心沒肺的笑了笑,似覺無聊,主動關閉通訊,眼前所有浮動畫面接連消散,草場上恢復平靜,天空中不再星星點點的光。
一望無際的綠野,青草,讓人心曠神怡。
這不是即時通訊,是他錄制的,他好像還不能很好的面對你,他錄了有上千遍。
“哦。”
宿主,樓笙和詹言似乎都還不知你身體的真實情況,你確定你突然掛了以后,樓笙不會再來一次殉情
樓笙現在所能做的一切,都是他心愛之人好好的前提。
“哦,”褚長溪湛藍眼眸里濃烈的笑意,似勉為其難說,“那就去見見他吧。”
嗯什么意思
褚長溪笑盈盈跑向不遠處早已目瞪口呆的公爵夫夫二人。
“爸爸,父親,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褚長溪登上飛船離開時,有人來稟告太子殿下。洛斯那時正站在會議室大廳,神情淡漠地聽著王公大臣們的勸說及明里暗里的指責和威脅。
皇帝年老體衰,大權旁落,已沒有能力重新抉擇繼承人的人選,其他皇子一時也沒有可與太子相抗衡的實力,所以他們只能一同前往太子殿企圖說服太子殿下趁此時機攻打聯邦的決定。
會議室里吵吵嚷嚷,他們很激動,但洛斯卻沒聽進去多少,他正心不在焉想著小少爺今日去哪里玩了,玩什么了,有沒有很開心。
當親衛貼近他耳邊告知,小少爺已登上飛船離開帝星,洛斯有一瞬的失神,隨后唇邊緩慢扯出一抹笑意,那笑意溫柔繾綣,仿佛親眼所見心愛之人燦爛明亮的笑顏,他被感染跟著笑。
笑著笑著,牽動一直未曾治療的傷口,他又低低地咳嗽起來。
但越咳他卻越是笑的厲害。
又瘋又怪異。
正慷慨激昂發言的貴族見太子神情著實可怕,不由停下話頭,問道,“殿下,您的身體”
“我沒事,”洛斯壓下咳嗽,抬手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難得好脾氣,抿唇笑說,“你還有什么話沒說完繼續。”
貴族當然不是真心關心太子身體情況,如果對方此時出事,他們或許還會開心,可以重新選立個聽話的君主。貴族自信滿滿道,“我想殿下應該也清楚,這可能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雖然消息傳出,樓笙已醒,但此時他定是在著力于平息內亂,而無暇顧及其他,這個時候攻打他們,可令他們措手不及。”
“嗯,”洛斯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笑了起來,他藍色眼睛看向那位華服層層疊疊的貴族,“你說的對。”
“是的殿下,”貴族以為終于勸服太子殿下,“您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嗯,還有要說的嗎請繼續。”
太子殿下罕見和顏悅色。
“好好。”
貴族神情激動的繼續分析,其他在座的人也跟著大膽起來,暢所欲言。
洛斯慢悠悠走向會議廳首位坐下。
他脊背挺直,華麗禮服高貴矜傲,前額金發梳向腦后,漫不經心走動間幾縷發絲落在額前,顯出幾分風流邪氣。腳下地板照天頂巨幅玻璃落下的日光,綿延至身后威嚴神秘的古老建筑群。
他氣勢攝人。
太子殿下有謀略,有智慧,他也有野心,也足夠心狠手辣,如果他能聽話,將會是貴族們最為滿意的君王人選。
但殿下明面聆聽,心緒似已飛出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