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燥了一日的天氣,到夜晚開始下起雨,樓笙來時身上還攜帶著外面雨水的清涼。他果然如系統所說將自己打理的很好,一身挺正軍裝,帽檐下眉目硬朗帥氣。
他手里還拿著大束藍騰花,在門口站定時,理了理肩章和袖口。
然后,才一步步走來。
他仿佛閱兵儀式上的長官。
仿佛帶著什么偉大使命。
他眼神專注而堅定的看著透明罩內盤腿而坐的金發少年,藍色數據面板根據指令變換,透明罩緩緩升起,少年仰起臉笑盈盈看他。
還未等少年開口,男人摘下軍帽,俯身吻上他的唇。
大束藍騰花在他們懷里,男人唇上有糖果的香甜。窗外大雨,光線蒙蒙,雨水拍打身后玻璃窗,聲響空靈。
男人一言不發,輕柔吻了很久。
一場無言的浪漫。
這男人蠱起來也真是蠱,系統在一旁心道,明明昨夜發瘋模樣還歷歷在目呢。
褚長溪在被樓笙放開后,開門笑問,“哥哥要確認的東西確認好了嗎”
樓笙站直后很高,他垂眸沉默很久,才沉聲道,“好了,”頓了一下,又說,“沒好也沒關系。”
“”
樓笙不眠不休在模擬訓練艙操作了一日,他知道自己精神出現了問題,耳邊一直有聲音在和他做對,他暴躁,發怒,失控化形幾乎將整個訓練基地毀成廢墟,最后在他即將被他人善意注射鎮定藥物前,他忽然想通了什么,平靜下來。
現在這個聲音還在耳邊譏笑。
他會死,他會離開你
沒用的,根本沒有下一世
你將再也見不到他
但影響已經不大,樓笙回它
沒有就罷了。
無論如何,他們不會分離就好,生死不能,來世不能。
樓笙轉身找來一個玻璃長瓶,將手中花束插,入,擺上窗臺。藍色散發熒光的花瓣,這讓他想起,小雄蟲玩累了躺在花草里睡著的畫面,金發在藍光里鮮明,樓笙在他身邊坐下,為他遮擋日光,笑著看他,不舍得眨眼睛。
樓笙抬眸看向玻璃上滑落的一道道水痕,他伸手擦了擦,上面倒映他模糊的臉,他露出笑容,是他在家中對鏡練習的,最好看的微笑。
很遺憾,這位看起來無懈可擊的將軍大人,并沒有恢復正常。
說不準什么刺激到他,他就會再次崩斷。
褚長溪歪頭打量他。
樓笙走過來,彎腰又在他額上映下一吻,然后輕輕將他抱起,走向沙發。樓笙坐下,并沒有將褚長溪放到一邊,而是就這么面對面將他禁錮在自己雙腿上跨坐著,扣緊他腰身。
很羞恥的姿勢,小少年雙手捂臉,“哥哥,你別這么看我。”
哪舍得不看
樓笙親吻他手背,揉他頭發,一本正經說,“想看,看不夠。”
“我才不要給你看。”褚長溪笑嘻嘻將臉埋進他胸膛里藏著。聽到他平穩心跳,很正常,但他整個人很不正常。
他之前很怕不能重生,怕的發瘋,現在,他想通了,不管有沒有下一世,他跟你同生共死就行。
褚長溪,紀青將東西給他了嗎
系統,給了,他很認真的看了,并有條不紊的安排吩咐下去,但這并沒有動搖他要跟你一起死的決心。
“”
“溪溪困了嗎”樓笙輕拍他背,像大人哄寶寶睡覺,但他又很矛盾開口,“溪溪晚點再睡好嗎再陪哥哥一會兒。”
“我還不困呢,”褚長溪伸手拽過沙發上攤開的漫畫書,是白日里士兵帶來的,“哥哥講故事給我聽。”
“好的,那溪溪會聽著故事就睡著嗎”樓笙以前多是這么哄睡,可他舍不得他睡了。
還剩多久時間呢。
一分一秒都不再舍得。
樓笙心臟顫的又緊又疼,大腦里的聲音還在叫囂,企圖撕裂他人格神智,樓笙越是壓抑,那聲音越是猶如籠子里的猛獸,嘶吼著要沖出來。
不行。
不能再嚇著溪溪,也不能再浪費與他相處時間。
樓笙拿過他手中的書,開始翻,指尖抖的他自己像是沒看到,翻到一篇,就用平靜的嗓音問道,“講這個故事,可以嗎”
“可以。”褚長溪也裝作沒看到,懶洋洋趴在他懷里像是沒有骨頭。
樓笙失笑,親吻他發絲。
很快,窗外雨聲,室內男人溫柔清冽讀書聲,其實挺催眠。
褚長溪快要閉上眼睛時,樓笙捧住他臉吻他。
壓倒在沙發上,樓笙靜靜垂下的眼睫,略顯委屈,“說好了不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