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弟子看向陣前為首的青衫男子,擔憂道,“師叔,只留小師叔一人,能行嗎”
男子未答話,他資容俊美,如墨發絲只用綢緞簡單束起。
又有人急道,“是啊,容澤師兄,那魔頭瞧著好生厲害。”
他是厲害,湮贐之天生魔骨,本是未來魔域共主。
為一無情之人,在此之前竟還想要廢盡修為,洗去魔髓,投歸正道。
如今早先一步落得被對方生生剔除根骨的下場。
湮贐之啊湮贐之。
你當真可笑至極
識海已被剔骨絞碎,湮贐之松開手中衣擺,連另一只手中的弒神鞭也消散于無形,他瞳孔渙散,仍仰起脖頸,用力看向上方那人,口中喃喃,“大婚禮后你我有約,有約”
被剔除根骨,扔進萬魔窟,他神魂盡散,死也是真死了,天界一方神尊情劫歷完,自可回歸神界尊位。
可有人不甘心啊。
在萬魔窟里歷經三百年重聚魂魄,重生根骨,以魔神魔骨爬出。
天神墮魔,怨念可攪動天地。
三百年后。
蒼吾鼎盛,正是門派選拔新弟子之日。
浮峰之下,多是孩童少年踏天梯參加初選,玉階千萬道,霧氣飄渺,看不到盡頭。有青年才俊結伴同行,兩相議論。
“早就聽聞蒼吾宗已是當世宗門之首,今日一見,此地靈氣充沛,高閣樓宇林立,氣勢磅礴,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有人驚喜和道,“的確是個修煉的好地方,我們算是來對地方了。”
“也別高興太早,蒼吾門派弟子選拔條件也跟著水漲船高,極為嚴苛。”
此話一出,很多人意氣落下不少。
但很快,有人談論起關于蒼吾劍尊褚長溪的神仙佳話,據說劍尊當年“殺夫證道”,后用其魔骨鎮填魔淵之門,庇護了人界幾百年安定,不受妖魔侵擾,這才使得各修仙門派有時間休養生息,潛心修煉,當世大能者輩出。
“一劍出,百里霜寒。”
“劍尊曾一人一劍,以一己之力多次庇天下蒼生,其風姿卓絕,實乃當世第一人。”
聽者小輩無不露出驚嘆崇拜之情。
說話的藍衣青年又遺憾道,“可惜了,傳聞長溪劍尊與他師兄隱世不出,已經幾百年未問世事了。”
眾人頓時唏噓,“啊,還以為此行能一睹劍尊風采呢。”
“可不是”
話未說完,藍衣青年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那手指清白,消瘦,骨頭外只剩一層薄皮之感,泛著一股子死氣。那指尖似還帶有萬年玄冰的寒意,教人一觸及,直打冷顫。
藍衣青年轉動著僵硬地脖頸,看向手的主人一黑袍罩裹全身的瘦高男子,就連臉都隱在兜帽陰影里不得見。
“請問道道友有有何事”
這撲面而來的陰寒冷意,藍衣青年話都不利索,其他人乍見此人也是驚駭的退離半步。
這人就像自虛空憑空冒出一般。
莫名令人恐懼。
“褚、長、溪,”男子開口,聲音如砂石磨過嗓子,粗啞艱澀,音節古怪,“隱居何處”
“我我不不知道啊,我也是聽說。”
聞言,肩上蒼白手指收回,黑袍男子未再發一言轉身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