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碎光如出水寒劍,利刃直指,一如既往的殺意。
腕上鎖靈鐲微微震動,魔氣瘋狂從玉靈中竄出
“你別強行破,”湮贐之面色一變,按住他手腕,“你是修為高,但破它,你不死也會重傷”
魔界上古法器,仙魔相克,玉靈鬼氣牢牢扒著仙者靈脈,強行掙脫,靈元必會受損
褚長溪面色平靜,“我若死了,正可解你心頭之恨。”
“你”湮贐之眼眶獰的發紅,猩光血氣,一陣陣翻絞,他咬牙,頗有些氣急敗壞,從牙縫里擠出,“死了,就不好玩了”
仙人不為所動,就那么靜靜看他,淺淡的眼眸似乎有了些許變化,只是含義冰冷。
湮贐之以前總是希望仙人能專注看他。
看一眼。
一眼也好。
那年從斬荒回宗門,仙人的小師弟自以為此次一路相伴,二人相識,也算患難之交,便總是風風火火的拿著不知從哪搜刮的有趣玩意,跑過玄天樓的千萬道玉階,來到仙人面前捧給仙人看。
那時他最愛一張笑臉湊上前去,最喜歡坐玉階下與仙人遙遙相望,看他靜立云端,看他縈繞仙霧風華無雙,或跟在仙人身后踏玉階,偷偷與他落下的影子依偎,那時他總是希望這玉階沒有盡頭才好。
可那時仙人神情總是淡淡,看他也是輕輕而過,似萬事萬物入不得他眼中去,負手而立冷下臉時,便是一柄寒潭水底的劍,寒芒洌洌,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只為天下蒼生,維護正道。
那雙眼睛似才認真以對。
現在仙人倒是認真看他了,卻是把他視作禍亂蒼生的邪魔,欲除之。
紅衣之下,片片紅花落。
沾濕了紅衣,如血,與紅衣一色,便看不分明。
湮贐之低頭看向那玉靈狂涌的魔氣,終是指尖輕點,將那魔氣封了回去。
不脫就不脫。
“長溪莫要忘了,”手上用力,將仙人拉近,湮贐之放緩語氣道,“你拿自己與本尊交換了什么。”
褚長溪道,“可我也說過,你若不殺我,我終有一日會殺了你。”
“”
這話哪一次都似帶刀,劃過他眼,刺入他身,湮贐之哪里都痛的鉆心。
有時刀抽出去,血窟窿還在淌血,刀又捅了進來。
“可你殺不了我。”
他如是重復。
重復的有些麻木。
殿內無風,燭火重重落影卻晃動的厲害。
照湮贐之紅衣白發,越發鬼魅妖邪。
褚長溪不再開口。
“長溪,我等著你,”湮贐之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一笑,好整以暇道,“等著你求我。”
七情花毒,無解。
毒發時,欲海焚身。
他便要看看,那時仙人可還挺得住。
仙人自是不明他話中何意,端凝著他。
湮贐之傾身貼近,笑的風流邪肆,“真想看看啊”
“看什么”
看這張在燭火紅光里也冷如寒霜的臉上,若是出現意亂情迷的神情該是何美景
他正要開口,忽感門外有人傳稟。
此刻來打攪他,沒有要緊之事,怕是給來人十個膽子也不敢的
“長溪等我片刻。”
湮贐之離開后,殿內恢復安靜。
系統急吼吼道,宿主,你若毒發
褚長溪罕見笑了一下,轉而問道,“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北淵有異動不明。
“調虎離山”
系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