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燼之全身都猛如利器刺穿,痛的站不穩,他要跑過去,卻撲通摔在了地上。
艷艷紅衣滾了一身血污,他爬起來,踉蹌著跑。
“不要”
“褚長溪,你停下”
“我求你你停下”
湮燼之張口,風灌進去,仿佛吞了萬千刀刃。
頭頂詭異降下的雷劫不斷擊下,焦黑痕跡,危險至極。
在天道和上界仙神的能力面前,下界生靈脆弱如螻蟻。
他們跑不到盡頭,無數道屏障降下,眼睜睜看著。
深坑里,魔窟口外,所有正與邪魂纏斗的仙門修士都愣愣停下,驚恐看過去,“褚仙尊”
穿過雷云,風雪,那個如覆霜寒劍的仙人,正腳踏枯枝,手中那把斬過無數妖魔的劍竟有一日刺向自己。他神情如常清冷,劍氣卷過雪巔的風吹起他發絲,衣帶,他如折花,如撫清風,撫草露淡然的,輕飄飄的,從自己體內生生剜出一截白骨
“不”
湮燼之心口劇痛,他恍惚間知道褚長溪要做什么,他將失去什么慌亂無措,驚懼交加。他撲在血水里,迷了他雙眼。
眼前一片血紅,他茫然喘息“長溪褚長溪我幫你,我幫你,幫你阻止邪魔出來”
“你別別”
冰雪之人一絲眼神也未落入向他狼狽奔跑的幾人身上。
天地似無形的狂怒,霎時整個魔窟口都紫電不斷。
颶風再起,掀翻了無數修士,倒地吐血。
連邪魔魂影都不能避免,如籠中困獸,在深坑之中胡亂逃躥。
但枯木之上的人,在雷電下竟不懼不畏。
一半驚雷,一半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卷落的到處都是。
手中鮮血淋漓的半截根骨,仿佛匯聚了主人所有的力量,流動著純白的光。
俊美仙氣,淺淡如寒冰玉碎的眉目,波染了大量血水,分不清哪里來的。他抿唇,血水止不住從唇縫流出,胸口的血洞,殷紅透了他雪白衣衫。
他垂眸,不甚在意,只緩緩將手中根骨推進了枯木之心。
瑩瑩光芒自此處開始蔓延、極速流過萬千枝條每一處,匯聚于根部。
邪魔罪壓的牢籠,瞬息之間大變。
那流光如神魂骨釘,將松散的金印,輕描淡寫,釘的紋絲不動。
塵埃落定。
雷云散去。
唯余蒼茫大雪。
雪白一點一點將滲血的泥土淹沒,湮燼之跌跌撞撞著往前走,雙眸中一層詭異的血光,兇狠的可怕。
他感受到無數無形屏障在攔他去路,他握著雙龍纏繞的巨劍,運起毀天滅地之勢,兇悍的一劍一劍砍斷。
系統都驚了我靠,不愧是承載小世界能量載體的人。
最終走到枯木之下,雙臂血肉都被碎裂的屏障削的只剩長條骨架。
他抬頭,狂妄無比的男人,滿面裂痕血污,嗓音卻沙啞厲害,盡是乞求,“褚長溪,可以了,邪魔出不來了,你下來,我帶去療傷。”
白衣染血,如花開靡艷,瑩瑩白光碎散在周身,如高空懸月凄冷之人,從未有過這樣明艷的色彩。
仿佛花開途敗,最后的獻祭。
“湮燼之。”
他開口,溢出大口的血,“你我恩怨今日便到此為止。”
湮燼之瘋狂搖頭,“沒有恩怨,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你不是最看不得邪魔禍世嗎你不是要殺了我嗎我就在這,你殺我,我讓你殺,讓你”
有滾燙的熱意涌出眼眶。
凝結了霜花,冰涼滑落。
湮燼之正要躍上枯木,突然一陣堪比化神之上的恐怖威壓,猛的壓過來,讓他絲毫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