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被劍幾乎釘在冰棺上的魔尊,眨眼間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棺中仙尊尸身,只剩紅衣袖擺拂過時留下的魔氣,在他們眼前慢慢消散。
歸靈殿內一陣驚詫。片刻后才有弟子慌慌張張轉身,“這,這要稟告掌門”
容澤神色沉沉,冰冷望向那弟子,“稟告掌門,就說是我讓魔尊帶走的,有何異議,都可來問我。”
各仙門長老和修士皆聞迅趕來。最先來的聞羽,袖腕一翻,狠狠扣住容澤手腕,不可置信問,“你是不是也瘋了”
不是跪暈在殿前,就是執迷妖法邪術,明明看著清醒冷靜的容澤,怎么也
容澤視線緩慢落在聞羽臉上,又沉默移開。
聞羽看懂他的固執,“人死不能復生,褚兄神魂在界內都散盡了。”
喉嚨翻上來血氣,容澤輕咳一聲,這幾日主持喪儀不過表面死撐,實則痛極,傷極,精氣耗盡。
他垂下眼,斂下的眉目間猶如困獸的無望。
輕聲說“我知道。”
聞羽看著容澤被逼紅了眼眸,眼淚靜靜落下來。
“但非親眼所見,就還有念想。”
聞羽聽到這句,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歸靈殿外,茫茫白雪,山河已暮。
人間浩劫平復,滄華汲汲再生,只是撐起這片天的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
殿外傳來腳步聲。
還有仙門長老們的怒火和興師問罪。
“那魔頭的話怎可輕信,這容澤糊涂啊。”
“蒼吾派未來掌門我看言之過早,難堪大任。”
聞羽松開手,看向容澤。
素縞雅正的青年面無表情,抬腳向殿外走。
聞羽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
人潮已涌至殿前。
看到棺前血跡,聞羽知道如今的湮燼之也非當日了。
稍停頓后,他跟在容澤身后走出
未免人魔兩界沖突傷亡,湮燼之孤身一人闖仙門,得應允后才將尸身帶回魔界。
將褚長溪放在床榻后。
他劍插地,撐著半跪,身上全是血洞,白發垂落一身。臉上不見裂魂印記,潑染上血色,側臉白發,血痕流淌
暴戾狂妄都成空,只剩痛苦和迷茫。
想見褚長溪想的發瘋,真將人帶回,近在遲尺,湮燼之卻連碰也不敢碰。
只敢在榻前呆呆望著。
直到血月沉盡浸骨寒。石崎提著宮燈進來,聞見彌久不散的血氣,憂心說,“尊上傷勢要緊,還需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