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聲音輕淺,澄靜,像仙山云霧里吹拂落雪的風。讓紅塵濁世恍惚間都成了天上宮闕。
只是喝酒
“你身體”聞懷景滿面愁容,“別喝酒了,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去城中。”
褚長溪拂開他手轉身下樓。
聞懷景“”
“我也也沒說不讓你喝啊,小知,你等等我。”
兩人落座。
旁邊有人感慨道,“城主有如此心性,想必是也只差一步就飛升的半仙,這些東西于他而言,早已無用了吧。”
“可是”有人又問,“若是自己多余給予他人倒可,可這天下晏每十年一次,次次都將這十年間得來的好東西分出去,他若只差一步踏仙,便只悟道飛升就好,何苦如此辛勞,天南地北尋天材地寶,轉手再送人,這”
有人遲疑說,“就善心使然吧。”
“也是,無惡城城主,逢亂必出,逢惡必除,到底道心向善。”
有人笑道,“逢亂必出,逢惡必除,說起來似乎城主一直在這世間四方游歷,可有人真正見過城主是何許人嗎”
“”
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嘩然。
那還真沒人見過。
褚長溪端起杯盞,喝了口酒,酒水是花果釀的,酒液淡粉色,染的他唇上如水洗過的珠玉。披風接下,發帶飄飄,他忽然開口,“我也很好奇。”
聞懷景“什么”
“無惡城城主,你可有見過”
“噗”聞懷景一口酒噴出來,德行有失弄的青年面紅耳赤。
整個修真界都沒人見過,他怎么可能見過
不過,
“我只聽我小師叔提起過,”聞懷景說,“有一次他們遇大妖,身死之際,忽然從遠處飛來一截花枝,便將大妖斬殺,他們望花枝來處,只有風卷起的一地沙塵,什么也沒有。”
褚長溪道,“未見其人,如何認定就是他”
“師叔說來人修為深不可測,那截花枝是隨手扔來,一擊斃命,修真界有此等修為的沒有幾人,若是旁人,沒有不露面的道理。”
褚長溪放下杯盞,過分白皙的臉上不見情緒,“也不無可能是某位隱世不出的大能。”
這么說也對,但聞懷景就是認為那人一定是“逢惡必除”的無惡城城主。
燭火隨風搖,月色從窗子落進來。病氣纏身的小少年,火光映上眉眼,多了幾分氣色。
“天下晏其實就是散寶晏”
聞懷景點頭,“是。”
“誰都可以得到嗎”褚長溪偏頭看窗外仍不減的人流,“如何有那么多”
聞懷景伸手替他拂開垂落的發帶,笑笑說,“并不是誰都可以拿到,聽說還有城中樓試煉,試煉中也是憑機緣擇人,被選中便可以提出所求,依你所求給你秘寶。”
修真界最講究個人機緣,機緣也是因人而異。
只是無論是城門口的善惡橋,還是城中樓試煉,修為高深或是用旁門左道的法子蒙混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城中才會進入眾多,形形色色,魚龍混雜。
褚長溪喝了酒,這副身體受不得,便要起身離開。
忽聽一人醉熏熏道,“我跟你們說,此次此次宴會聽說無惡城城主也會參加。”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來參加天下晏的修士都開始對那神秘的城主看起來更加感興趣,一聽此話,都來了精神。
“真的假的”
“兄弟,快說說你是從哪聽來的”
“天下晏,每十年一次,我次次參加,從未見那位城主現身,你怕不是嘩眾取寵胡說八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