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靜汀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嬌小身影被容澤擋在身后,極為緊張和保護的姿態。
那是
游靜汀眸光暗了暗,踩上一塊浮木,手上掐訣,往那邊滑行。
關朔一直沒有往那邊細看,他似乎誰也不關心。他倚著斷柱,漠然地看著所有人。
容澤幾人劍光合成一股,劍意浩蕩,疾風驟起,江水翻滾呼嘯,破開焰火紅光的煙霧,直刺上空屏障。
但劍光沒有直接劈開,只是極緩慢的劃出劃痕,崩散出刺眼的白光。耀眼的光在血泊染似的天色里格外明亮,人群中有人恍惚以為裂口成了,竟撕破喉嚨大喊
“聞掌門,容前輩,救救我們啊”
“先救救我們啊”
這種生死關頭,誰都想要活命,何況那些本就心思不純之人。
突然之間也不知是哪些人推攘著人流往那邊撲過去
“先讓我們出去”
“讓我先出去”
“滾開,讓我先”
有覺他人擋道的,推進河里,踩在腳底下,拔劍斬殺
場面一時間比最初還要混亂。
血水和斷肢在人群中飛濺,容澤幾人衣衫也噴上血跡,他眉睫輕顫,已知要遭。
果然,人流推撞至他們身后,容澤被洶涌的人潮推開,氣息不穩,唇邊溢出血,手上劍光也斷了
不止是他,聞馳生和宣斐也是如此。
“這是早就布下的局,”游靜汀走過去,“你們看那蓮臺中心是什么”
宣斐被人流撞的趔趄,下意識跟著看過去,人潮涌過來時,很多人受傷,血噴撒進水里,而那血水竟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往蓮臺中心去。
蓮焰中心,血水凝成線,纏燒成復雜的圖紋。詭異又血腥的陣法正在成型
宣斐驚的面無血色,“那是什么陣看著就一股邪氣。”
它吸食人血,貪婪又急切。這江上所有人似乎都將成為它的食物。
“看來這場陰謀的關鍵在于此陣。”聞馳生收劍,臉色凝重。
“陰謀,誰設下的陰謀”劍光散了,屏障未破,人群也不在徒勞奔涌。
有人大聲嚷嚷“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
“把我們喂養這陣法,是要做什么”
“誰這么惡毒”
“誰的陰謀”游靜汀冷笑,“你們都是為何而來,因誰人來此”
自然是無惡城,天下晏,發散寶物而來。
難道是無惡城城主
發散寶物只是為了誆騙他們入這陣法
行善也只是為了取得他們信任
不可能,這太荒唐了,城主行善百年,天下晏已舉辦第十次,城主有何陰謀何必等到現在
城主修為又深不可測,殺他們易如反掌,一根手指就能輕易碾死他們,何必費此功夫
但但是城主,那水妖露面,城主并未來救他們,還聯絡不上
若行善只是為了騙取他們信任百年啊,整整一百年啊
誰能這么騙啊
眾人還是不肯相信。
“城主呢”有人按住無惡城侍從的雙肩,暴怒逼問,“你們城主呢”
忽然從江面吹來一股陰冷的風,恍惚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眾人下意識轉頭望向風來處。
火苗低萎,水面平息,蓮焰中心的陣法都退縮。
只有那彷佛等待主人的黑膠,激動拍打尾巴,但也不敢用力拍出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