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不必他殺。湮燼之會遞劍,握他手,親手教他殺死自己。
劍氣與咒印相抵。
心口陣紋緩緩碎裂,湮燼之才松了手。
他白發被風揚起,臉上,身骨浮現一道道血紅的裂縫。
順著裂縫,血水凝成細線,順著他腳下,往江底法陣的位置延伸。
而后一同開始潰散。
支撐命脈的東西沒了,湮燼之清晰感覺氣息流逝,快要站不穩。
“長溪,有些話不說想來再也沒有機會了。”
湮燼之眼底深深眷戀,滿腔赤忱的熱意,凝視著他,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低頭,甚至想要吻他。
可是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出來。
最后一次。
“罷了,”他不忍,“不臟了你。”
他放任身體往下滑跪。
褚長溪眼前落雪紛飛,眸中情緒被白雪映的更加淡。
他此刻也松了手,劍插在湮燼之胸口,符文碎盡,湮燼之也要消散。
系統所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跌跪在地上,有長劍支撐,湮燼之微仰著頭看褚長溪,眼中不舍,淚水盈滿眼眶。
“褚長溪,你信不信”
他竭盡最后一絲力氣問,“這世間沒有人”
“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這場局之前。
血衣曳地的魔頭,面目暴戾,如一具死人骨,陰沉,可怖,渾身散發著血腥氣。
他是魔。
本該與這世間眾生為惡,不兩立。
可卻拖著那樣一副可怕的模樣,在褚長溪死后,逼自己到處助人,行善,逼自己守這世間百年。
小公子未出現前。
無惡城,天下宴,都是真。
這是滄華盛世。
他若一直不出現,也會一直是,直到守護之人泯滅消亡。
小公子出現后,湮燼之設下這場局,每一步,每一步都是在逼褚長溪殺了自己。
逼他不得不殺。
湮燼之曾經總是想,是不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所以褚長溪不愿回來見他。
后來他也聽人咒罵,他那么傷害了褚長溪,褚長溪厭惡都不及,怎會愿意見他。
湮燼之無法忍受,想他的時候流淚。
為救他,發瘋癲狂時眼淚也洶涌。
也無法忍受,自己對他的傷害。褚長溪會厭惡,會憎恨。
所以,他想死在他手里。
湮燼之從沒想過讓褚長溪原諒自己。
那至少湮燼之眼睫輕動,眼淚落下來。
“長溪,殺了我,就別討厭我了。”
“好不好”
褚長溪一直沒說話,只是視線落下也似這場雪。他看著湮燼之,雪落滿他眉睫,側臉,如瀑長發,他眼中仍舊看不出什么情緒。
湮燼之也不強求。
笑了一下,氣息將盡,就要閉上眼睛。
然而褚長溪靜靜看他良久,在他闔眼之前,俯身,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