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后的夜,像是一團濃郁的黑墨水,有月光灑落的地方,會像是被水漬暈染開,往哪里看都帶著彌漫開的朦朧感。
時間太過漫長,
祁峯靠在倉庫的墻壁,垂著頭點燃一根煙,火光擦亮的一瞬間,祁峯想的是一人溫感冰涼的手,
那只手曾接過他的玫瑰和巧克力,
曾按在琴鍵上打亂他的調音,會攬著他的后頸和他接吻
他忘不掉了,兩輩子都忘不掉,就像他這一世重新找到那人時,沒能下去手殺。祁峯知道,他這輩子永遠也別想下去手了。
巧克力,祁峯伸手進空間翻找,拿出一條長形巧克力,剝開淺紫色的包裝紙外殼,掰了一塊放進嘴里。苦,他嘗不到甜味,可是褚長溪在,就可以,
突然
“彭”
一聲槍響,游蕩在倉庫外面的喪尸頭部爆開。祁峯聽到沉悶的物體倒地聲。
他抬起眼,破舊的鐵皮門外傳來人類說話。
“老大,快看這里有人類待過吧一地的煙頭”
“確實,都還是新的,搞不好人就在附近。”另一道男聲沉聲應道。
“臥槽,在哪”
“小心點,還不清楚是敵是友。”
逼近的腳步聲放輕了,細微的衣料摩擦和皮靴踩在碎尸沙土的聲響,慢慢靠近。祁峯站起身,他已經在此處等了很久,等的不耐煩了
終于來了。
他抬腿往外走,
鐵皮門被從里拉開。先前沉聲說話的男人當先舉槍低喝“別動”
祁峯垂眼,看了看齊齊對準自己的,五個黑洞洞的長槍管口。
軍區樓道里。
褚長溪對上霍修的視線,不躲不避向前走。男人身后窗戶外,是末世一隅安寧的夜空。整個樓道里也很安靜,深夜,大樓頂層,多數士兵早已陷入沉睡。
盡管喪尸數量仍然龐大,但只是個具備攻擊力沒有思想的怪物,至少不會有組織有計劃地在深夜時向人類基地發起偷襲,翻越高高的鐵絲網至少在基地里安全,夜里可以安穩睡覺。
褚長溪感覺到霍修視線里某一瞬間的銳利緊盯,慢半拍地摸上自己唇。
他肌膚玉白的晃眼,一點搓磨出的紅痕,都極為明顯。
霍修白襯衫下的手指都收緊了,褚長溪卻只是笑了笑,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臂彎上的軍裝外套,肩上軍銜徽章,基地里最高權力執行長官。
選這個人做男朋友,與原琛糾纏不清。
一個基地里掌握權力中心的男人,一個擁有基地里最強戰力。
系統6啊。
褚長溪呵。
見他走近,霍修也走了幾步,襯衫長褲,臂彎垂落的星章、金黃綬帶,面容輪廓冷冽逼人。他氣場很強,眉眼微壓時,有極強的壓迫感,足以震懾他的兵了。
但面對自己似乎在鬧脾氣的戀人,大長官眉目微斂,穩住了情緒
“長溪。”
他聲音很輕地喊。
褚長溪停下腳步。
“如果我做錯什么,你可以告訴我,”霍修看著他,不是很善言辭的求和,“我都改。”
褚長溪仰著臉,對上年輕將軍似乎有些無奈的眼眸“沒有做錯,只是分手而已。”
霍修“不分”
霍修兩年前初見褚長溪時,對方還是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尋到七區基地求庇護的尋常人類。
他送他去軍方后面的安全區,褚長溪不愿意,說要打喪尸,要拯救人類。霍修當笑話聽,可還是將他留在軍區,讓人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