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府被圍,昭九辰立刻拉住褚長溪手腕想帶他走,但褚長溪拒絕了。
“他不會傷我的。”
褚長溪面上未有半點情緒波動,落入月色的臉,玉白生輝似有淡霜,但眸光湛湛,語氣似篤定。
昭九辰一愣,他都已經說了那么多,褚長溪竟還這么信任皇兄
雖知道以皇兄對褚長溪的在意程度,確實不可能會傷他,但聽到從褚長溪口中說出這句話,還是讓昭九辰心中嫉妒的發狂,或許,褚長溪此番失憶,還是讓皇兄近水樓臺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位置了。
憑什么昭景煜可以有這么好的機會
“好,九辰就在此陪褚公子等皇兄來。”
昭九辰面上裝出溫和苦笑,松開的手指垂在袖中的卻緩緩捏緊,暗道看來救麗王一事必須要提前行動了。
他在心中不免思索接下來要如何應對皇兄,但奇怪的是,護衛稟告完王府被禁軍包圍,他也給了眼色示意王府中人按兵不動,之后等待許久卻不見有人破門進來。
他不由轉頭看向褚長溪,銀白月光照滿的庭院里除蟲鳴鳥叫,沒有其他任何動靜,寂靜寥寥空明,身邊人姿容落月寒光甚是清冷,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似覺無趣,眼睫垂下,竟轉身重新坐回椅子上喝茶。
昭九辰頓時摸不準褚長溪心中到底對皇兄是何想法,只好也跟著坐回去,安心侯著。
主角做什么呢褚長溪邊喝茶邊問系統。
在門口站著呢,似乎不敢進來。
系統都麻了,有些不確定的地甩出存檔收錄,畫面里,夜色漆黑,只月光明亮照下,可勉強視物,整個王府院墻外,站了幾層身穿盔甲的皇家禁衛軍,聲勢浩大,雷霆萬鈞,將王府圍的密不透風。
但站在門口的主角竟還是那身破爛青衣,渾身似濕透,衣衫鞋履洇出水跡仍在往下滴落,在他腳下緩慢的延出一灘深色痕跡。
暗色光線下,也看不清是不是血水。
昭景煜只垂著眼睛靜靜地看著眼前緊閉的院門,明明只要推開就可以見到自己找瘋了的人,但他垂在身側的手明顯在顫抖,似又害怕看見門內的場景,而不敢觸碰。
“陛下,褚公子就在里面。”站在一旁的葉楓見帝王遲遲不開門,著急的開口說道。
陛下身上有傷,這么長時間一直在找褚公子,壓根沒有時間醫治,現在找到了,陛下卻在這站著不動,再這么等下去,陛下身上傷就算不致命,血流干了怕也會沒命啊
葉楓心焦難耐,恨不得自己上手推門,“陛下,我們進去吧”
“陛下”
葉楓喊了兩遍,昭景煜才有所反應,顫抖的手在夜色中僵了僵,隨后神情恍惚的自問一般啞聲問道,“他若不愿跟孤走呢”
“他若生孤氣呢”
“孤要如何”
昭景煜聲音越說越無力,也越說越痛苦
他想起多年前,他撞見褚長溪和三皇子出宮游玩的那一幕,那一年先皇南下,太子監國,怕行差踏錯,他極為謹慎用心,每日不得空閑都在忙于跟大臣商議國事。但為了多一些時間跟長溪相處,他廢寢忘食,總是爭取盡快將政務處理完好去找褚長溪。
那一日難得空出的時間充裕,他早早趕回寰宮,卻撞見三皇子來找褚長溪,他親眼見他們去城外山上喝酒,他躲在暗處看見三皇兄在林中放飛螢火,在褚長溪仰頭看飛舞的螢光時,三皇兄偷親他側臉長溪沒有躲開,之后也沒有責問
他的放任,讓躲在陰影里看著這一幕的昭景煜渾身僵冷,心口霎時像被一只大手攥緊了擰著似的疼,疼的他無法呼吸,喘息都仿佛帶著利刃劃過心肺,一寸一寸剜他血肉。
在那之前,他是已察覺到長溪對他的冷落,同時也聽過暗衛跟他報備褚長溪與三皇子走近,但那是第一次他那么直白的感觀到褚長溪似在和別人花前月下,情意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