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長溪駐足看他一眼,便繼續邁步往里走,白衫長劍,玉容浸清月,眸中清淺流水稍顯冰冷,遠處長龍紅光也隨之黯淡。
昭景煜想挽他衣袖的手僵滯在空中,微微顫抖,他本以為他早已對疼痛麻木,原來長溪只要稍對他不耐,他心口還是會疼的讓他忍不住暴露情緒。
疼的像是可以死去。
“孤下次聽長溪的,不等了。”昭景煜深深喘了一口氣,抬腳跟上,彎唇笑的很用力,對褚長溪冷若冰霜的表情當沒瞧見,強硬抓住他一片衣袖在手中,與他一道走,像兒時無數次那般。
他不知還能見他幾日。
大婚那日,怕就是最后一面了,昭景煜心里酸澀的像是溢滿水,沒頂的窒息感,但他眼眸溫柔看向身邊人,面上仍然含笑。
褚長溪瞥了一眼袖上手指,似沒在意,邊走邊問系統,主角今日都做什么了
系統,半日處理國事,半日就對著他腰間那塊玉佩發呆。
褚長溪聽后,腳步停下,淡淡開口,“松手。”
“孤只”昭景煜不肯撒手,卻不知哪里又惹他不悅了,心中苦痛難抑,面上笑容快要撐不住。
褚長溪靜靜看他,話語里沒有怒氣,只有冷淡,“我文章還未寫完。”
但昭景煜就是感受到褚長溪應是生氣了,他抖著手指緩緩松開。
他看著褚長溪走至書案前,鋪一張宣紙,提筆挽袖,那日說愿與他成婚,只說了盡快,便再未過問過大婚一事,倒是應朝臣所求,每日寫一些治國文章給他。他認真研讀,適應昭國國情貫徹實施,長溪才似會對他態度好些。
如今
昭景煜站在一邊,看褚長溪點燈寫字時,紅燭晃他半邊側臉,似不再冷意寒涼。
思緒紛雜,有什么一閃而過,快的昭景煜未抓住。
直至褚長溪放下毛筆,夜色已深,他滿手墨香洗凈,便上榻準備就寢,見昭景煜仍跟在身后,他轉身趕人,“陛下也去休息吧。”
“長溪,孤今夜可以睡在此處嗎”
自褚長溪那夜從辰王府離開,就再未和他同榻而眠過,更別說碰他。
可是,長溪就快離開他了啊
未等褚長溪回話,昭景煜甩袖將燭火滅盡,整個房間瞬間黑暗下來,只有窗外銀白月光傾灑,光華照人身影。
昭景煜邊走近邊著急的解自己衣衫,“長溪,孤為你侍寢可好”
雖然從容說出口,但他指尖在抖,聲音也抖,渾身都在顫抖。
褚長溪看著他,似無動于衷,月華照他眼睫簌簌如落霜,“按照昭國習俗,成親前,這幾日我們本不該見面的。”
長溪不想要他。
昭景煜明明知道夜色黑暗,視線不清,但他還是下意識背過身去,不讓自己忍不住暴露的痛苦表情落入他眼。
“回去吧。”褚長溪清冷依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好,孤聽你話。”
不讓等便不等,不讓見便不見,長溪,你可該如意呢昭景煜撿起地上外衫,打開門走出去。
系統,主角沒離開,就在外面石階處坐著又咳血了。
褚長溪放下床帳,闔眼躺下,“唔,還是這般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