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之妻覺羅氏擔憂非常。
等明珠從衙門歸來就拉著老爺一通嘮叨,倒是讓明珠聽得一愣一愣。
啥自家兒子專注工作
天哪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大為感動的明珠那是匆匆趕往書房,定要觀察觀察兒子是在做什么。
只是一進去明珠就皺了眉。
書房到處丟著被揉成一團團的紙球,明珠走進去的瞬間一顆紙球剛好拋到他的腳邊。
這是在做什么
納蘭性德的路明珠早有決斷。御前侍衛最好的路線就是得蒙皇上恩寵,然后被安排到各省直隸為官,然后回京入六部其中以吏部禮部最佳。
至于接觸圖紙的工部
納蘭明珠并不覺得容若適合那邊,他抬步走至桌邊“你這是在看什么圖紙”
“阿瑪這是馬車的圖紙。”
“馬車看這東西做什么這不是內務府和工部的活計嗎”納蘭明珠掃了一眼,又是語重心長的勸告“容若,你是我們葉赫那拉氏一族的繼承人,不要把心思放到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
“阿瑪,這是皇上吩咐兒子做的。”
“皇上”納蘭明珠一愣,納蘭性德將圖紙放在他的手中“阿瑪可曾看到不同之處”
“不過是華而不實之物。”
光看到四個輪子的設計,明珠便嗤笑一聲“四輪車只能用以裝飾祭典使用,其余時刻半點用處都無。”
“呵呵。”納蘭性德看到明珠不屑一顧,甚至看也不愿意看的反應登時心涼。他拿回圖紙,懶得理會阿瑪而是再次沉浸入思考之中。
除去輪軸的變化那其余還能做什么改動呢如何才能將效率再加大,再舒適,再方便呢納蘭性德想著下午那一幕,只覺得捆綁住四肢身體的桎梏似乎在瞬間碎裂。
自己被困在圍城之中。
他總是想著自己是葉赫那拉氏的一員,需要從每個方面來維護家族的榮耀和體面,卻忘記自己當年捧起第一本書籍時心生的念頭。
納蘭性德,想做能臣干吏。
而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大學士明珠之子,所謂才華橫溢品貌風流之人。
他想要所有人提起自己,都會說那是百姓們熱切期盼的清官,是皇上的股肱之臣。
明珠著實不明白兒子態度的變化。
他盯著那一摞圖紙心里泛著嘀咕,偏偏卻無人可問,只能干瞪著眼回到正院里歇息。覺羅氏翹首以盼,卻只看到黑著臉的老爺“容若呢”
明珠惱火著呢“他眼里哪有我這個阿瑪都是你教出來的,瞧瞧他什么脾氣”
覺羅氏這下惱火了“他什么脾氣什么什么我教出來的啊納蘭明珠你給我說說清楚,我到底怎么了啊”
像是一盆冷水倒在自個兒的頭頂。納蘭明珠一激靈登時訕笑著“我說的哪里是”
正院里的騷動沒有打攪到納蘭性德的研究,倒是在第二天讓索額圖看了個笑話。
瞧納蘭明珠遮遮掩掩的模樣,還用得著說定然是被家里的母老虎給揍了一頓
明珠黑著臉。
他眼眸里殺氣橫溢,偏偏這還真是實話。明珠摸了摸尚有清淤的眼角,在肚子里將容若那混賬痛罵了一頓。
虧自己今天還想和他好好談談。
結果倒好,容若那混小子居然一大清早就跟曹寅跑了該死的曹寅,定然是他帶壞了自家兒子
曹寅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的納蘭性德眉梢上挑,眼眸里冒出星星點點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