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坐在神谷鳴一的對面,兩個人先是打量了他一會,問“你是醫生”
神谷鳴一“不是。”
其中一名年齡稍大的警察用筆敲了敲桌子“這里是警視廳,我勸你想好了再說”
“我沒有必要騙你,我是不是醫生,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神谷鳴一自信的說,“我根本讀不起醫科。”
“每年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學生可以成功進入公立大學的醫學部,選擇私立學校的醫學部每年的學費是幾百萬日元甚至更多,雖然本科畢業后可以直接申請博士,能夠正式成為一名醫生已經是十年后的事了”
他動了動腳,換了個姿勢,“雖然很殘酷,但現實就是這樣,對需要盡快得到回報的窮苦學生來說,是沒有辦法選擇醫科的。”
兩名警察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時沉默下來。
但如果他們能再仔細的去聽一聽的話,就能發現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面前的青年侃侃而談的話語不是以自己的視角出發的,無論是語氣還是內容,都是一個絕對的旁觀者。
“那你認識淺井紗子嗎”警察問。
淺井紗子就是昨天夜里來他這的客人,很長一段時間里,唯一一個離開時看起來是正常的人。
神谷鳴一誠實的點了點頭。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繼續追問“既然你認識淺井紗子,你說你不是醫生,可淺井紗子一直把你叫做醫生,她為什么這么稱呼你,昨天她去找你,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這下神谷鳴一犯了難,說他們就是單純在聊天警察會相信嗎
說起來,那個莫名其妙的“教唆殺人”的鍋,不會就是因為淺井紗子吧
如果對方做了違法行為的話,她就不是變得正常了,只是瘋的更厲害了,把自己偽裝的更好。
“她做了什么”神谷鳴一沒有回答警察的問題。
年長的警察警告他“不要打別的注意,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神谷鳴一苦惱的說。
他是真的不知道,客人們又不會說,而讓他一個完全缺少情感的人去理解他人,要求實在太高了。
看著那張臉上露出了真實的苦惱,不知道為什么,一股火竄了上來。
警察壓著火問“那你知道死者和淺井紗子的關系嗎”
“不知道。”神谷鳴一無辜的看著他。
“你”警察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站起來。
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你現在涉嫌教唆殺人”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青年,然后就這么毫無防備的撞進了一雙暗紅色的眼眸。
對方就真的看著他,淡淡的笑了。
警察突然不說話了,坐在他身邊的同事發現氣氛不太對勁,趕緊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冷靜點,昨晚的事都上新聞了,告訴他也不算是泄露案情,說不定能讓他回憶起來什么。”
正頭疼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人又坐下了。
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沉著聲音把昨晚的案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神谷鳴一看向坐在對面的警察,卻發現對方低垂著眼睛,在回避和他對視。
咦在害怕什么
他的身體向前傾,忍不住想知道這個時候讓對方直視他會怎樣。
“哎。”另一名年輕些的警察忽然幽幽的嘆氣出聲。
“手下留情啊,醫生。”
年輕的警察嬉皮笑臉的擠眉弄眼,“他對醫生沒有任何威脅。”
在神谷鳴一明確表示自己不是醫生的情況下,這個警察仍然執拗的這樣稱呼他。
神谷鳴一瞬間懂了。
好家伙,原來你就是內鬼。
“拜托拜托。”年輕警察雙手合十,歉意的懇求。
從剛剛開始,之前主導審問的警察就一直死死低著頭,仿佛沒有察覺到身邊的同事話里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