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啊我一開始只是因為賭約才開了那個玩笑誰知道大田他妹妹真的相信了,最后還死在了山上”
在警察的圍觀下,犯罪嫌疑人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深深的陷在那段恐怖的回憶中。
案件通常都有這個環節,嫌疑人的犯罪心理陳述。對于非天生的反社會人格來說,這是緩解精神壓力和負罪感的潛意識做出的行為,一方面在尋求認同感,一方面又在抒發著自我認知中的委屈。
會真的將嫌疑人的話流入腦子里,這樣的人就完全不適合成為警察或是偵探。
試圖去理解,開始對嫌疑人的話進行判斷的剎那就已經落入了意識陷阱。
現實不會因為任何理由產生變化,世間只有這樣的道理。
“大田那家伙是認真的他真的要殺死我為他妹妹報仇我也沒辦法啊,我不想死啊”
罪犯將目光投向那個人,那人面上所展露的一瞬間的恍惚讓他從這尷尬又憤怒的場合里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是能理解我的對吧誰都有過相像的經歷,我只是稍微做過火了而已”
他帶著期冀的目光,試圖從對方身上得到回應。
“好了,”將罪犯的手法揭穿的男人上前一步,擋住了罪犯逐漸變得混亂瘋狂的目光,“快點把他帶走。”
定格一樣的警察們這才行動了起來。
直到被戴上手銬,罪犯的目光仍然緊緊盯著那個方向,銳利的穿透擋在身前的軀體,直視那個唯一能理解他,對他展露出同情目光的人。
短短幾步之間,似乎成為了某種執念,直到踏出房間前,罪犯終于平靜了下來。
但是將那種表情稱之為平靜,真的沒問題嗎
太宰治目送罪犯離開,轉身半開玩笑一般說“這要是入社考試的話,鳴一君才剛剛開始就已經是不及格了,同理心太高的人不適合頻繁的出入命案現場。”
以助手的身份出現,其實是在這段時間被重點保護的神谷鳴一乖乖認錯“對不起。”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對方的話。
太宰治的表情還算輕松,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已經凝滯了許多。
“鳴一君作為助手還有得學呢。”
最后以一句輕松的玩笑終結了這個話題,也就算放過了神谷鳴一“同情罪犯”這一嚴重的失誤。
除此之外的表現倒是可圈可點,意外的是,識破了罪犯以人性作為障眼法的詭計的,是神谷鳴一。
倒不是太宰治看不出來,只是弟弟君看穿的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本來以為以弟弟君的天然,還會迷茫一會,意外的有著一雙通透的眼睛呢。
不過將面對罪犯時的那個表情稱之為“同情”,真的沒問題嗎
神谷鳴一本人是完全不會同情人的性格。
過去是,舍棄了某一部分后的全新人格就更不會了。
雖然也不是完全不會幫助別人,但偶爾也會產生推波助瀾,看看對方變得更絕望會怎樣的惡劣想法。甚至連幫助他人時的行為,也不是因為出于某種心理,僅僅是在做而已,就像走在路上發現鞋帶散了,也不會有人因為蹲下系好鞋帶而產生什么想法吧。
歸根結底,一個不會將目光停留在弱者身上的人,怎么看都不會生出同情這樣的感情。
那,罪犯從他身上看到的是什么呢
在這個問題被關注之前,太宰治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弟弟君是因為什么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思索過后,他若無其事的提起“說起來案件中的賭約”
又走神了。
果然是這個嗎。
“是,有什么問題嗎”停頓了一秒后,神谷鳴一側頭詢問。
他以為是太宰治想起了案件的細節要教導他。
“沒什么,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請客。”一張卡片在細長的指節中一閃而過,像是魔術師一樣靈巧。
神谷鳴一抓了抓頭發“這不好吧。”
太宰治一把摟住他“我是前輩嘛,走吧,想吃什么都隨你提,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