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碎嘴的婆娘還說是我閨女得罪了火神,我呸,我從小就教她在祠堂里不能亂跑亂跳,對神像要恭敬,不像王老二家的小子,小時后還在祠堂里撒過一泡尿呢”
瞎眼的老婦人絮絮叨叨地說道,她一個寡婦好不容易拉拔女兒長大,現在女兒死了,她要報警村里人還攔著,心里哪能不委屈呢。
別以為她不知道,村里人都在背后說,死掉的幾個都是身上無端著火,或許是祠堂里供奉的火神知道祠堂要拆了,降下神罰懲戒他們呢。
因為這個傳言,村里的長輩壓著兩個受害者的家人不準他們報警,就怕事情鬧大后,全村人都遭殃。
瞎眼婆子并不信這些傳言,村里那個祠堂都已經幾十年前的老黃歷了,現在可沒多少人信這些。
村子里條件好些的,都已經將祖墳遷到了山下的公墓里頭,祠堂里供奉的除了傳說中他們這一支彭氏的老祖宗祝融外,也就一些無兒無女的老孤寡的靈位,一年到頭除了被村里雇傭打掃祠堂的老頭,壓根沒什么人光顧。
那座老祠堂,早就已經破落了,上一次給墻柱刷紅漆,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呢。火神要是真的存在,幾十年前就該發怒了。
得知顧楚是收到報案前來調查的刑警后,老婦人趕忙將自己知道的東西一股腦地翻了出來。
在馬大軍之前死掉的兩個村人一個是四十七歲的中年男人,事發時他老婆剛巧回娘家去了,發現尸體的是住在隔壁屋的小兒子。
另一個就是老婦人的女兒,二十一歲,中專畢業在山下衛生院里當小護士,前幾天休息帶著山下采購的生活用品來看瞎子娘,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中年男人是第一個自燃死亡的人,尸體已經下葬了,全家搬到了山腳下,沒有他們的同意,村里不讓挖墳驗尸,倒是眼前的瞎子婆,執拗的想給自己女兒討一個公道,寧可大夏天陳尸忍著發爛發臭的味道,也不讓人埋起來。
剛剛顧楚仔細檢驗過,女尸和馬大軍的死狀類似,只是少了臉皮和前胸的一整塊皮膚。
從前兩個死者來看,似乎落單真的是觸發殺機的原因,可馬大軍和史仁他們一直沒有分開過啊,所謂的分離是死亡的誘因,到底是指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顧楚仔細思索著。
從瞎子婆家中離開,在回村長家的路上,正好會經過村子中央的祠堂。
這一座祠堂相對于邊上的茅房瓦屋來說,占地很大,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院子正中央立著的銹跡斑斑的青銅香爐,足以見當年的鼎盛香火。
而現在,墻垣坍塌了一半,曾經精致的彩漆盡數剝落,幾根支撐著房屋的梁柱也已經被蟲蟻蛀空,整座祠堂,搖搖欲墜。
顧楚在祠堂外佇立了片刻,忽然眼神一頓,這個時候身體的反應速度遠比大腦更快,顧楚倒退幾步,扭頭看向身側。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身后站了一個女人。
正中午的,穿著長袖長褲,皮膚微黃,容貌普通。
“你的皮真漂亮。”
她直勾勾地盯著顧楚,黝黑的眼神讓顧楚感覺到一股涼意,順著她的視線游走至四肢百骸。
說完話,不等顧楚作出回應,她緩緩揚起嘴角,拎著手中的籃子,慢悠悠地走進了不遠處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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