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什么都沒有看到,聲音好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
沒有影像,也沒有任何怨憎邪晦的氣息,單純只是劈剁肉骨的聲音。
難道是曾經在這間屋子里發生過某件事的回聲
被余珠珠踢翻的那一個桶里裝著的人體殘肢,詭異的剁肉聲,如果將兩者聯系起來,是不是可以猜測為曾經有人在這間房間里,剁碎了一個或者多個人的身體,這個剁肉的聲音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再展開一些,一樓的大爺久等不到的女兒,三樓妓女苦等的情郎,是不是都已經被剁碎,尸體就藏在這些桶里
顧楚覺得一定還有什么線索是她所忽略了的。
她聽著耳旁不間斷地劈剁肉骨的聲音,讓余珠珠呆在原地,自己則是走到了那些水桶的邊上,掀開一個個水桶的蓋子,伸手探向桶內。
余珠珠隱約猜到了她在做什么,可耳邊的聲音,和剛剛踢翻水桶時摸到的東西讓她心中惶恐,腳尖往前挪動了一步,又退了回去。
一截手臂
一只腳掌
一顆眼珠
顧楚幾乎可以面不改色地拿起這些東西,進行辨認。
奇怪的是他們房間里墻壁、地面上長了一堆霉斑,浴缸、蹲坑里的水甚至都已經繁衍出藻類,這幾個桶里裝著的尸塊卻還十分新鮮。
就好像是剛劈開的一樣
這個想法在顧楚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沒來得及抓住。
法醫能夠通過肉眼觀察特殊部位尸塊的肌肉脂肪皮膚的分布以及骨骼判斷出尸骨的主人是男是女,這一點,經驗豐富的刑警也能做到。
顧楚忍著吞食的欲望撈出了不少尸塊,出了一些沒有特征的部位,其余一些能夠稍作分辨的尸塊,全都來自于女性受害者。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猜測,老人等待的女兒,妓女等待的情郎其實都被這間房間的主人給害死了,那么男性受害者的尸體去哪兒了呢
顧楚看著剩下的幾個大桶,有可能在那幾桶尚未檢查的水桶里。
耳邊劈剁骨肉的聲音還在繼續,一聲一聲愈發震耳欲聾,甚至讓人莫名產生一種,下一秒,那把鋒利的剁骨刀就會劈砍在自己身上一樣。
幾乎每劈一下,余珠珠的身體就會跟著顫動一下。
她聽到了顧楚在翻動那些水桶的聲音,她似乎在檢查那些水桶里裝著的東西。
余珠珠咬緊下唇,自己難道就光等著嗎
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邁開了腳步,摸索著來到了顧楚的身邊,然后摸到另一桶尚未掀開的水桶,屏住呼吸,忍著惡心和害怕,從里面撈出一堆肉塊,然后轉遞給顧楚。
她也不知道顧楚拿這些尸塊做什么,反正人家是經驗豐富的讀者,或許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從這些尸塊中獲取線索。
她這種小渣渣,負責打下手就好了。
在看到余珠珠過來的時候,顧楚愣了愣,在察覺到余珠珠的意圖后,她本想說自己來就好了,她可以在角落里待著,可看到對方忍著害怕惡心恐懼從水桶里撈出尸塊遞到她的手上,手抖著,腳也抖著,顧楚就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既然已經被十萬選中,余珠珠有面對的勇氣,對她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這一次她自以為幫她,制止了她,對于余珠珠的成長并沒有好處。
于是兩個人開始分工,一個撈,一個負責辨別,等幾個桶里的尸塊全都被打撈出來并且分辨完后,顧楚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部分尸塊屬于男性受害者的證據。
難道是她想岔了,妓女等待的情郎與這個故事無關或者說,那個消失的男人其實才是幕后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