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樓后,成坤指了指105、106等他嘗試過想要打開,卻沒辦法開啟的房間。
“108似乎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我在這間房間里也沒找到什么線索,不過”
成坤觀察了一下在場幾人的表情,然后繼續往下說。
“不過我在這間房間里看見了那個老頭,他忽然出現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在找什么。”
雖然成坤描述時的表情很淡定,可大伙兒都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有多嚇人,特別是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余珠珠,光是想象那種恐怖片里才會出現的橋段,嘴唇都已經發白了,牙齒咬的緊緊的,站在她身邊的顧楚甚至都能聽到格格格的摩擦聲。
“可是等我轉身后,那個老頭就不見了。”
成坤并沒有檢查完一樓的所有房間,在發現了身后的那個老頭后,他第一時間離開了108室,沖出房門時,走道兩端也沒有那個瘦小的鬼影,只有搖椅一直在慢悠悠地晃著,明明走道里也沒有風,那種悠哉悠哉的搖晃姿勢,就好像一直有東西坐在上面,靠自身的重量在促使搖椅搖動一樣。
于是成坤鬼使神差地坐在了那個搖椅上。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喪失了神志,只是藝高人膽大,仗著自己有些保命的手段而已。
在那個搖椅上,成坤倒是真的有了些意外收獲。
在躺上去的那一瞬間,他好像被什么東西附了身一樣,腦海中接連閃過好些片段。
都是零丁細碎的畫面,以“他”的眼睛為視角,他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從牙牙學語的嬰兒,長成為落落大方的姑娘。
畫面里只有父女二人,那些年里似乎只有他們倆相依為命。
偶爾出現的幾副生活畫面里,父女倆的生活條件也十分普通,吃的是粗茶淡飯,偶爾才有些葷腥他在108房間里看到的已經洗的發白的牡丹花樣的床單,是男人賣了兩擔新收的谷子后給閨女換的,女孩很高興,卻還是心疼地抱怨老爹花了冤枉錢,那一床床單,小女孩用了整整十一年
這些是畫面里為數不多的溫馨場景,在這之后,就是女孩長大跟著同村的小姐妹去山外頭打工,女孩說會努力掙錢回來,給爹建樓房,給他養老,從那以后,成坤見到的畫面,大多都是男人在地里辛辛苦苦勞作,偶爾還會望著山外頭遙遙地看著遠方。
因為山路難的緣故,這里的郵差每個月會進山兩趟,給山上的人送信件,收到女兒寄回來的信,是男人最開心的時候。
他將所有的信都保存下來,想閨女的時候,就從枕頭底下將那些因為經常撫摸,早已浸滿汗漬逐漸發黃的信紙拿出來瞧,其實只念了半年掃盲班的他根本看不懂上面大部分文字,每一封新寄回來的信,都得靠村里的支教老師念給他聽,然后靠著記憶,和少數認的出來的字以及部分字的偏旁連蒙帶猜,就這樣,陪伴他度過一個個思念女兒的深夜。
后來出現的幾幕場景中,男人從枕頭底下翻出信件時的表情開始逐漸變得焦躁不安,他開始越發頻繁的眺望山外的方向,面色焦急地拉住半個月才進山一次的郵差討要自己的信件。
成坤注意到,郵差的動作永遠都是搖頭,也注意到,那厚厚一摞信件,到后來再也沒有增添過。
女孩失聯了
地里的莊稼被日漸擔憂的男人荒廢,成坤用著他的視角下山,看到了山腳下的景象,這幾幕畫面,也使得成坤肯定了這個故事發生的背景九十年代。
一幕幕飛逝的畫面中,成坤跟著那雙眼睛的主人前往了女孩信件中提到的自己工作的城市,也找到了當初帶著女孩下山務工的那個老鄉,可惜一無所獲。
他的女兒失蹤了,畫面中出現了警局,男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街頭小巷中,他舉著自制的牌子尋找自己失蹤的女兒,可惜的是,他連失蹤女兒的照片都無法,所能給出的描述也只有女兒剛剛離開山村時的長相。
酷暑寒冬,無數個春秋,直到男人永遠閉上眼睛。
女兒始終沒有被找到,在遍布監控的現在,失蹤的婦女兒童都很難找回,更別提九十年代了,女孩或許被拐去了另一座深山老林里給那些娶不到媳婦的男人生孩子,或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