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凝眸思索半天,其實他心中想到很多個答案,但那些答案雖然說得通,可并非有著絕對的說服力。比如那些人太蠢了,或者那些人與我不和,亦或那些人認為奇貨可居。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出這些答案,搖頭道“孩子不知。”
“那你就慢慢想吧。”魏國印卻并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輕聲道“有時候爭的太狠,未必是好事。”
魏衍頭顱壓的更低,一時心頭思緒雜亂,說不出的抑郁和失落。
誰知魏國印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輕嘆一口氣,用僅有他們父子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時至今日,只要你兢兢業業,戒除焦躁,寬以待人,這魏家的家業,遲早是你的。”
魏衍聞言目露驚喜的抬起頭,隨后再次壓低頭顱。
魏國印喃喃道“就隨葉秋去吧,正好此行橫穿藍江,等他回來,我便派他去藍江國接管部分商務,讓他歷練一番。”
聽這家主的意思,似乎是想讓自己二兒子在丹蒙主事,三兒子負責黑嶸,再把少公子放到藍江。那魏家的主要陣地,赤夕國,自然是留給大兒子魏衍了。
魏衍低頭應了一聲是,無比恭順。
魏國印眉毛微挑,似神色有變,但沒有言語,慢慢走遠了。
魏衍抬起了頭來,當父親不再視線中之后,這個一直躬身的男子,將腰身挺得筆直,仿佛恨不得要插入云中一般。他滿面漠然,深吸了一口氣,隨后轉身離開。
不多時,已經坐在書房之中翻閱各郡的匯報及賬單的魏國印,神色凝重,他一邊在硯臺上磨著墨,
一邊自語一般說道“我才定下主意,他便跑到藍江和太子下棋,也不知道棋局是否精彩。”
嘀咕一句不算完,魏國印繼續道“我還是沒忍住,開口提醒了他一句,讓他明白藍江那邊的事情我也看得到,摸得清,但是這老大,似乎沒有死心吶。”
當時魏國印故意提及藍江國,一方面便是提醒魏衍不要在想著在藍江那邊做什么手腳。
因為這一次魏葉秋出使齊家,主要路途便是自東向西橫穿藍江國。
魏衍的確是恭順的應下了,但是這位心高氣傲,腹內藏著城府的大公子,越恭順,就越不對勁,這一點,作為父親也作為縱橫半生的魏家家主,豈會看不明白
他磨好了墨,握住了一只毛筆。
他的手指很用力,仿佛是握著一把刀一般。
他漠然道“光知道爭有什么用,魏家這么一片家業都是爭來的么若是連自己兄弟都容不下,又
怎能容下這千百年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