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再次沉入了地面。
南宮站在場間,她輕吐了一口氣。
她一直在思索怎么才能破解景辰的遁地之法,景辰將他自創的這門功法運用得太過爐火純青,行動極其隱蔽,難以察覺。想來只有感知敏銳的大念師才提前預料到景辰的位置,以及土系法師可以通過對土地的操控來將他逼出。
但是身為天變上境的武者,縱使南宮驚才艷艷,也沒有絕對穩妥的武功應對景辰的遁地之法。
不過從招式上想不出破解之法,還可以從戰術上下手。
景辰已經是第三次在南宮面前遁地了,南宮也不準備讓自己在同一個招式下連敗三次。
她開始運轉一種功法,一種她極為討厭,卻也極為熟悉的功法。
甚至她之所以能將太極殘像手施展的超凡脫俗,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功法打下的良好基礎。
她的雙手在身前撥動起來,并沒有殘像產生,只是緩慢地畫著弧線移動著,仿佛她身前有著一灘清
水,在她掌間流轉。
她的雙眸出現了一種神奇的變化,只見她的左眼變得明亮了起來,隱隱有純白色的光芒透出,而她的右眼卻是暗淡了下來,混混沌沌,散發著幽暗的色彩。
她專心地撥動雙手,在她身邊隱隱形成了一個氣場,光暗交織,外圍渾圓無缺。
她身后的地面突然暴起,景辰破土而出,一拳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轟向了她的背后。
這一拳結實地落在了南宮的背上。
咚然一聲沉悶地撞擊聲響起,仿佛是古舊的城墻被木槌重重拍打,也像是裹夾在厚重烏云之中的一聲悶雷。
可南宮寸步未動
景辰眼神本是銳利懾人,但是卻在這一瞬間變得驚愕了起來。
時間仿佛暫停了那么一剎那。
下一瞬,氣浪四溢卷動,塵土呈波浪散開,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景辰連退三步,面色痛苦而眼神驚恐。
他的左臂形狀扭曲,看著是斷了,但是景辰沒有去看自己的左臂,而是盯著南宮,聲音凄厲道“你竟然練成了陰陽相生決”
南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雙眸依舊是一明一暗,如同太極上的陰陽眼。她緩緩轉過身,開口道“我說了,南宮野將他的一切期望都壓在了我身上,給了我無比痛苦的童年與少年,換來的便是今天的我。”
景辰難以置信地咬著牙,心中又氣又悔,這一次失算可是讓他吃了大虧。
陰陽相生決是一套無比繁雜深奧的功法,并不是簡單的一招一式,其修煉起來的困難程度遠超太極殘像手數倍,是許多大修行者窮極一生也無法參悟透的法門。
哪怕是天賦驚人的南宮野,當年也因為這一套功法走火入魔,損傷自身經脈,折損了幾十年的壽命。
但是此功法的確是堪稱逆天的絕世功法,可攻
可守還可用于恢復。其守勢便是抱殘守缺,自成渾圓太極,在陰陽場內逆轉乾坤,將自身所受的沖擊全部盡數返還
景辰鉚足了力氣的拳頭,帶著摧枯拉朽之威,最后卻全部自作自受,甚至崩斷了自己的手臂。
“這豈有此理”景辰由驚轉怒,但是盛怒之中,已經多了一絲畏懼。
難道真的是后生可畏吾衰矣
不,這不可能,我正值壯年,連玄極的門檻都清晰可見,怎么會敗在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手里
景辰定了定心神,正要思索對策,可南宮好不容易奪回先機,怎能讓他喘氣,南宮身形加速,一巴掌拍向了景辰的胸口。
這一掌帶著排山倒海的威勢,推動之中隱隱聽得到滔天巨浪襲來的呼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