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四爺站在這一方的最前,雖然傷勢慘重,但是畢竟是己方目前唯一的玄極強者,他那瞇成一條縫
的眼睛之中盡是血色,只聽他慘笑一聲,悲憤說道“好足的底氣好大的威風啊你們神庭中人插足德城,不但不曾與我三大世家打過招呼,甚至還有意瞞著我們,早就暗中招降了兩大本土幫派,明擺著是要獨霸德城,蠶食我三大家族的勢力,我們本是想表明態度,你們卻得寸進尺苦苦相逼。大戰自此,你們神庭的兩大司命和兩位執事長皆在,可我的金家酒樓已經被你們毀了,還屠我世家宗親現在反倒把我們說成了十惡不赦之徒,你們憑什么”
“你也配問我們憑什么”皇甫臻負手而立,氣機懾人,如同站在云端一般,只聽他冷漠道“我神庭行事難不成還要看你們世家臉色”
“少在那里裝模作樣”金四爺呸了一口,道“從古自今,我們敬畏的都是神庭所供奉的神明,他們既是這天和地。”金四爺拱手向天,而后又不屑地看向兩位司命,道“你們又是什么兩只眼睛一張嘴,同樣為人,若不是奉神旨行事,我們何須敬你這老不死的東西”
“放肆”裁決執事長怒喝一聲。
這邊樸五爺見金四爺已經怒火中燒,想必再讓其爭吵下去,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急忙站出來,帶著幾分恭敬道“神庭司命大人,今日之事,是非對錯實在難以說清,斗膽與神庭做對,我們也不過是為家族利益著想,并無違逆挑釁之意,今后更不會主動與神庭為敵。現在我們三大世家損失慘重,也算是自食惡果,至此我們不愿再與神庭爭斗,從今日起收縮在德城的勢力,并幫助神庭于德城落腳,維護德城秩序,你們看如何”
事已至此,樸五爺不得不放低了姿態,以求和解。畢竟再爭斗下去,以目前的實力對比是絕對無法與神庭抗衡的,與其殊死拼斗一番,而后被對方從德城抹除,倒不如主動讓步,以求神庭顧及三大世家顏面,不會趕盡殺絕。
甚至樸五爺做好了只要神庭肯不追究,那么他愿意率樸家的人徹底退出德城,雖說德城利益干系重大,但若真是逼得神庭震怒,那還是得不償失的。
齊芷夏也抬手環住了金四爺的胳膊,意圖讓他冷靜一些,不想他言辭過激使得事情無法挽回。
誰知,在皇甫臻眼中,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這位典刑司命那蒼鷹般的眼眸之中閃著寒光,盯著三大世家的主事,寒聲道“我潛伏在德城數十年,看著城里的人你搶我奪,明爭暗斗,早就被這里的骯臟和混亂惡心透了,你們利用人性之中的惡來謀取利益,簡直是無恥之極。今日竟不知悔改,攻殺我神庭,屠我新陽教信徒,還殺我神庭騎士,正是自尋死路若放你們活著離去,我神庭威嚴何存”
金四爺自然脾氣又上來了,握拳又要罵,齊芷夏只好將其死死拉住,不斷低聲安慰。
這邊樸五爺眼簾微垂,再次躬身道“今日之事,固然有我三大世家之過,我們自會補償神庭損失,望大人念我世家這千年來在大陸上安分守己,還請網開一面。”
“安分守己”皇甫臻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他冷笑一聲,臉上的皺紋擠出幾道溝壑,而后那些溝壑舒展開來,卻是變得更加肅殺,只聽他的聲音冰
冷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你們世家之人,仗著底蘊深厚,在大陸上稱雄稱霸,甚至將眾皇族都玩弄于股掌之間,更不把天下百姓當人看現在就連我神庭都無法壓制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之極,假以時日,你們還會敬畏什么這天下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情”
聽聞此言,樸五爺額頭溢出冷汗,齊芷夏瞳孔放大,金四爺將手中的菩提子握得咔咔作響。
片刻后,樸五爺那彎曲的脊背緩緩直了起來。
他的眼神復雜,其中有著敬畏,有著憂慮,卻也有著一份桀驁。
他搖頭自語“那家伙說的沒錯,你們神庭不知是要奪我們的德城,你們就是要一步步瓦解我們幾大世家啊。這么做,是不是太不把我們幾大世家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