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瑾也喝道“我是笑你貴為神庭司命,竟
如此大言不慚笑的是你這么高深的修為,還這般厚顏無恥笑的是昭諭司命號稱神庭最有智慧的人,卻如此愚昧無知”
面對安玉瑾鏗鏘的話語,周柯寒眸子微瞇,冷聲道“你這種人還有資格批評我”
“我這種人”安玉瑾咬牙道“我從東海漁民手中購買龍珠,至少給足了價錢,對得起他們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出海,也足夠他們安穩過完自己的下半生。但是我卻知道,即便如此,他們之后的日子里還是要出海,還是要冒死去打撈東海龍珠,你可知為什么”
周柯寒皺眉道“你是想說他們貪心不足,是咎由自取”
“錯是當地官員逼著他們每年都要上繳一定數量的龍珠”安玉瑾吐了口氣,胸口起伏,接著鏗鏘有力地說道“那些漁民頂著驚濤駭浪,甚至還要忍著東海那冰冷的海水潛入十幾米深的海中,冒著葬身蛟鯊口中和被浪濤吞沒的危險,是因為當地官員要求每戶漁民每年都必須打撈上交數顆龍珠。數量足夠他們才會給出微薄的打賞,數量若不夠,反而要受到懲罰”
周柯寒道“此乃皇帝昏庸,官場腐朽,你身為蘭茵國的一城之主,難道不也有責任么”
安玉瑾微咬皓齒,冷哼道“你又錯了,這些官員之所以每年都要收集一定數量的東海龍珠,除了為了供奉朝廷以外,其中品質最為優秀的一部分龍珠,都送入了江蘆城神庭和興康城神庭之中”
“什么”聽聞此言周柯寒也是眸子變色,但他并未第一時間出言反駁。江蘆城毗鄰東海,興康城也離東海不足千里,究竟有多少龍珠流入這兩處神庭,周柯寒并不知曉,但上一次前往興康城與那里的神庭昭諭司命談論天行者之事時,他的確看到在興康城神庭內,不少神庭執事腰上都帶著龍珠掛墜
“你不信”安玉瑾盯著他問道“還是裝不知道”
周柯寒也沒有厚著臉皮否認,而是搖頭道“我們各座神庭之間極少走動,我也不知興康江蘆二城神庭具體是怎樣。但三個月前為了商討天行者一事,我的確到過興康神庭,也見到那里執事身上帶著龍珠。如此驕奢的確非我神庭之風氣,壞我神庭名譽,只是我當時心切他事,再者終究那不是歸我管制的神庭,故而沒有開口。這是我的過錯,我今后自會再往興
康城糾正此事。”周柯寒沉聲道“但我想我神庭亦不會白拿百姓一針一線,這些龍珠自然也會給了百姓報酬。”
安玉瑾卻是又笑了起來,眸子里一片漠然,她說道“你瞧瞧你,我的大司命,你第一反應并不是神庭如此做會致使百姓受苦,而是壞了你神庭的清譽,換言之神庭的清譽,比百姓的利益重要”
聽到安玉瑾如此話語,周柯寒眸子微顫,一瞬間對自己真的有了那么一剎那的質疑,難道自己心中潛意識里真的是這么想的
“再者更主要的是,你們說神庭必回給出報酬,不會虧待百姓,我倒是要問一問,神庭哪里來的錢神庭中人既不事農耕桑田,也不經商冶煉,也不煉丹制藥,你們的錢是哪來的”安玉瑾喝問著,話語擲地有聲。
正如很多故事電影電視里那些山門俊秀的仙家府邸,我們只能看到仙子仙女來來往往飛來飛去,他們都住著華貴的房子,鋪著蓋著錦繡的被褥,穿著考究的裘衣,喝著瓊漿美酒。但那些故事里從來不告訴我們這些人的錢是哪里來的。
那些孑然一身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英俊少俠
,他們坐在酒樓里一招手便是一碗美酒二斤醬牛肉,偶爾還給帶著孩子的漂亮窮寡婦施舍點,那他們的錢又是哪來的呢
這能說么能說,但是和充滿石井氣息的“錢”字掛上勾后,仙便不仙,俠便不俠,都被拖進了俗氣的凡塵之中,那還怎么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