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
周柯寒帶著魚嫦離開了,沒有人想到兩位神庭司命的聯袂出擊,最后卻是這樣的結果。
昭諭司命周柯寒對于神庭那堅不可摧的信仰,出現了一道極深的裂痕,但周柯寒本人在那道裂痕之中,看到了光芒,看到了神庭未來該走的道路。至于他是能帶領神庭向那光明的道路前進,還是會被當成“被叛神者蠱惑的罪人”審判,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以安玉瑾對于神庭的了解,她相信后者的可能是極大的。
布下神虹誅魔陣的十位天賦非凡的神庭執事,最后只有三人隨昭諭司命一同離開,其他七人皆是耗盡了全身的修為,已經來不及撤出陣法,皆力竭而亡。就算是成功退走的這三人,若沒有極品的丹藥和修復類功法幫忙調養,恐怕那一身絕艷的天賦,也要縮水大半。
即便有著魚嫦附加了一條青紗幫忙圍困,唐麒
還是從誅魔陣中活了下來。但情況卻同樣不容樂觀,甚至代價超出想象。
唐麒從玄極境界跌落了,僅剩天變上境修為。
神虹誅魔陣不愧是神庭潛心專研出的絕頂陣法,威力驚人,玄奧無比,若是把這十位天變中境的執事都換成天變上境,唐麒今日必死無疑。甚至只要今天主持陣法的執事是天變上境,唐麒都有極大被困死的可能。今日唐麒撿回半條命,修為卻極大受損,已經傷及本源,且不說能否比以往更進一步,甚至連恢復原本的境界都不是易事。
除了安玉瑾與唐麒在白落城奮戰以外,城外的戰爭其實也一直沒有停止。
那自玉華城神庭而來的年輕男子靠在城墻上,胸口起伏,身上染了不少血跡,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有鮮血從他那破損的袖管流出,順著手臂流到劍上,而后迅速滴落。
在他身前,是那老者,也便是玉華城神庭的昭諭司命。
再往前,是十余具尸體。
在這尸體當中,站著兩個人,一個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和一個身穿黑衣相對年輕一些的男子。
兩人與老者相對而戰,似乎察覺到城內情況有變,雙方暫且停手。
老者輕咳了一聲,咽下了涌上喉嚨的鮮血,嘆息道“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灰白衣服的男子點了點頭,也是感慨道“我都沒想到安玉瑾真的能在兩位司命手上挺下來。”
老者看著他,開口道“你便是這奪珠大會第一年的勝者魏鐘吧九年的時間,竟讓你從天變上境升到了玄極中境,著實令人驚訝啊。”
魏鐘平淡道“我資質愚鈍,耗費了安城主不少靈丹寶藥,如今也不過是初入玄極中境,境界還朝您差得遠,所以才請許兄弟出手助陣,還請司命大人見諒。”
“許子遠。”老者轉頭看向那黑衣男子,瞇著
眼睛道“去年奪珠大會的勝者,原本潭月閣的長老,你也突破至玄極了啊。看樣子這奪珠大會還真是厲害啊,我們的皇帝大人,也是真舍得。”
聽聞老者根本沒有提及安玉瑾,而是直接說出了皇帝,許子遠面色微變。
魏鐘面容淡定很多,但雙目之中還是閃過一絲沉重,說道“你們今日就是想抓住安玉瑾,逼皇帝陛下露出馬腳,所以其實神庭主要目光都放在了國都那邊,而沒有人想到,出動了兩位司命、甚至布下誅魔陣也并沒有拿下安城主。”
老者感慨“是啊,我倒是想到以周柯寒的性情和智慧,總有一日會明悟神庭錯在了哪里,但卻沒有想到他竟被安玉瑾說動了,而且如此要緊關頭,他真的可以拋卻神庭的威壓,立刻收手。”
魏鐘點頭道“看樣子您早就明白神庭早已經背離了初心,不再配做這天地的執掌者了。”
老者苦笑說道“可總需要有人來聆聽神明的聲音,不是么”
魏鐘搖頭道“神明已經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