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那只白玉發簪已經碎成了粉末,但是天空之中那座神塔也消散干凈。
在大地上有著近十丈直徑、一尺深的凹陷,曹嵩就站在凹陷之中,嘴角有鮮血溢出。青云星官靈軀熒光,跪坐在曹嵩身后,須彌棋盤放在身前地面上,他手中正握著一枚漆黑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曹嵩抬起手臂,姿態優雅地拂去嘴角的鮮血,他的目光則一直看著半空中那道身影。
那尊貴的庭主長袍上面有著很多紋路,上面有著清晰的劍紋、山紋、塔紋,孟昭辰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些紋路顯得有些錯亂,仔細看去,竟是有不少紋路已經錯位,而且組成了一朵朵花兒。
“豈有此理。”孟昭辰喃喃自語,望向曹嵩,略帶自嘲地說道“莫非是太久沒有出手,生疏了”
曹嵩冷笑一聲,道“五百年前山陽城神庭全員出動,追繳叛神者,而后被青云星官與昭陵星官聯手截殺,兩位司命皆盡身死。枯骨嶺一戰,山陽城神庭庭主參與其中,一心想要復仇,卻也死在了天君手下。山陽城神庭三百多年無主,至于你孟昭辰,這個庭主的位置才坐了不足兩百年,真以為自己所向無敵了”
孟昭辰輕嘆了口氣,五百年前山陽城神庭于叛神一戰之中幾乎被抹去,經過了這么多年的休養生息,才重現往日輝煌。
此時霍一云已死,潘瑜重傷倒地,恐怕也逃脫不了血丹青那鬼魅一般的追殺,至于自己堂堂神庭庭主,竟是沒能敵過一個殺手組織的首領,何等的荒謬、何等的恥辱。
往事重演,山陽城神庭又一次被叛神者挫敗。
“血丹青啊,竟是讓你們在神庭眼皮子底下存活了這么多年,而且還沒有查到你叛神者的身份。”孟昭辰暗嘆了口氣,些許自責道“本以為叛神者都會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畏縮不敢露面,沒想到你們卻明目張膽成了黑暗中的王。”
曹嵩也知道血丹青成立已有數十年,神庭也不是沒有探查過這個殺手組織的底細,只是一來血丹青素來行事隱蔽,就連神庭也而不好探查,二來血丹青怎么看都是一群為了錢財賣命的亡命徒,很難想象他們和那些為了所謂的自由、所謂的信仰可以“與天斗”的叛神者竟是同一群人。
孟昭辰嘆了口氣,卻是轉移目光望向遠處的魏葉秋,他又自責又怨恨地說道“魏家好深的算計,竟拿自己的兒子做誘餌。”
“想要殺了人家兒子逼人家就范,這鬼主意也虧你們想得出來。”曹嵩清冷一笑,道“魏家人做生意可是有一手,而且向來只做大買賣,可不會乖乖在你神庭手下吃灰。”
孟昭辰到此自然是已經明白自己被算計了,但是為時已晚。他知道今日神庭徹底敗了,他敗給了曹嵩,神庭則是敗給了魏家。
神庭要殺了魏葉秋,扶持魏衍,讓魏國印別無選擇。但是實際上,卻是魏國印早已經布好了局,就等你神庭入局。
本來魏家實力雖然雄厚,但東北四國之地有四座神庭,無數的神庭高手,足以讓魏家忌憚退讓。現在魏家與血丹青聯手,實力大漲,而山陽城神庭經此一戰幾乎于覆滅,東北之地神庭的實力直接縮減四分之一。
恐怕東北之地的局勢,今日過后要比其他地方還要難以應對。
“竟成了神庭的罪人。”孟昭辰無奈嘆了口氣,眼眸
卻是變得平靜了下來。
他雙臂一展,恐怖的能量在身邊凝聚,風云變色。
曹嵩眼神銳利,輕喝一聲“豈能讓你有反撲的機會”
剎那間,繁花開滿了孟昭辰的衣袖,地上亦有五條藤蔓沖天而起,崩得筆直,如同比鋼鐵還要堅實的鎖鏈,禁錮住了孟昭辰的四肢和脖頸。
孟昭辰目光如常,只是眉頭一皺,身上的袍子突然熊熊燃燒了起來,將那些肆意生長的繁花盡數燒毀。
曹嵩也是面色微沉,卻不是驚異于孟昭辰還有反制之力,而是沒想到他竟是如此決絕。這火壓根不是什么壓箱底的秘術,雖然這火焰看上去是燃燒了他“種”在孟昭辰衣袖上的繁花,可實際上孟昭辰是在燃燒他自己的身體
“青云”曹嵩輕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