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繡拉著衣角,似笑非笑地盯著賴在這里裝作不明白她意思不肯走的魚。
感覺到外面的人已經離開去做自己的事,她沒再催第二遍,而是當著溯洄的面,漫不經心地將濺到稍許水花的上衣從腰際掀起,一點點露出平日里被掩藏在寬松學員裝下面的風景。
熱。
溯洄后知后覺看到將自己包圍的水汽,在這白茫茫的隔間里,溫度感知系統遲鈍地給大腦反饋,讓她向來冷白色的面頰都變得有些微紅。
可她碧藍色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讓自己感到燥熱的源頭,好像如此就能將自己的熱渴緩解。
但越看越覺得嗓子眼冒煙。
像是突然被人從海里撈起來,丟進了滾滾熱浪的沙漠里。
溯洄著了魔般站在那里,喉嚨不斷滾動,就這樣看見蘇明繡將那件粉色的學員服疊好放在旁邊,又勾著泳裝上衣的黑色細帶,將它取下來。
說是上衣,未免將布料說得太多
蘇明繡挑得這套,和沙灘上的比基尼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系帶部分用的半透明的類似緞帶的材質,像是柔軟的海草,卻不減這款式的性感。
后背的肩胛骨被交錯設計的帶子半遮半露,乍看像是一層層打著的“x”,給人一種令行禁止的錯覺,實際上,從那毫無阻礙從脖頸處流淌而下、匯聚到腰間的晶瑩水流,就知道這“x”的含義比起禁止,更似勾引。
偏偏蘇明繡當著她的面換裝毫無半點羞赧的感覺,尤嫌自己給這條魚打造的蒸籠熱度不夠,親自往她的跟前湊,又添了把柴火。
只見她一手將那黑長的、略有些彎曲的秀發草草抓起,朝著溯洄紆尊降貴地低下腦袋,聲音很輕,被背景里流淌的水聲掩蓋
“你看。”
“這項圈不取下來的話,就沒法系上泳衣的帶子了。”
溯洄毫無阻礙地聽見了她的聲音。
甚至還能辨別出她話里莫名的笑意。
有這么一剎那,鮫人的腦海中驀地冒出個念頭系不上就不要系了。
但是她的身體已經背叛了她的意識,在這個女人比本族魚更能蠱惑人的嗓音里,機械地抬起手臂,指尖碰上那珊瑚頸飾的剎那,那血紅色的珊瑚像是有了生命那般,自動從蘇明繡的頸間垂下來,落在了她的掌心,又環繞上她的手腕,變成如火般的荊棘紋身。
緊跟著,溯洄捉著那兩根軟綿綿的、垂下來的黑色緞帶,指尖蜷縮,一下松、一下緊地握著,卻直到蘇明繡彎得有些累了,都沒感覺到她的手從自己后頸挪開。
“”
蘇明繡不知這條魚又在想什么,干脆反手將那帶子從溯洄的手中奪回,想要自己將它綁上,誰知道她剛有動作,就被溯洄用掌心忽然重新按了下去。
若不是底盤穩,蘇明繡差點被這條魚抽風似的力道按得原地跪下。
她不得不吸一口涼氣,輕聲問溯洄又是在發什么神經。
已經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的魚一言不發,跟這兩根緞帶戰斗,雖然不會系蝴蝶結,卻也知道要是綁不好,蘇明繡到時候在泳池里帶子松開那屬于她的風景,就也要讓別人看去了。
于是她認認真真地給蘇明繡一層又一層地系結。
甚至因為力道有些重,將這黑色的帶子有些勒進身前人雪白的肌膚里感覺到她的動作不對,蘇明繡中途將她的手拍開,站直了身體退后半步,摸到后頸布料的疙瘩,近乎無奈地問
“你是要給我打個死結嗎”
“”
溯洄沉默地不吭聲。
“嘖,笨手笨腳。”蘇明繡低低地說了她一句,自己繞在頸后,很有耐心地想把溯洄剛才的杰作解開,自己重新系一遍。
誰知道站在旁邊的銀發女人驀地朝她走近,將她按到墻面上,傾身朝著她湊來。
薄唇在碰到蘇明繡之前,被她騰出的右手指尖抵住。
這就是不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