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感覺到原本留存于腹部的那些蛋都在往下方涌,可她非但沒覺得順暢,反而覺得十分疼痛,這讓她不自覺地用有些尖利的牙齒咬住了下唇。
見到她的動作,蘇明繡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阻止她,卻被鮫人握住手腕,“你走。”
她本能地不想讓蘇明繡看見自己此刻的狀態。
鮫人作為海上的王者,本也是極其驕傲的種族,也許是本能覺得生產時候的自己并不如平時美麗,所以她要避開在心上人面前露出這種模樣。
蘇明繡半跪在地上的膝蓋布料早被浴缸里多余漫溢出的水給打濕,此刻卻不舍得給自己一點注意力,反而緊盯著溯洄蹙起的眉尖,和緩地出聲
“別咬自己。”
“咬我。”
本來之前蘇明繡還在想這魚兒如此會撒謊,屆時生蛋肯定不用自己操心,可是沒想到就這么短短的幾個小時后,她就看見這條笨魚也束手無策地躺在浴缸里。
蛋還沒生,就先把自己弄傷了。
溯洄握著她手腕的力氣更加緊了一些,目光盯著浴室的天花板,原本白皙的面龐而今逐漸變得透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蘇明繡看她一動不動,唯有咬著下唇的力氣加緊,沒了辦法,抬起另一手指尖去撬她的唇,本意是想叫她松開,可是正在傳承記憶里找故事的溯洄沒有注意,不管什么遞到唇邊,她就咬什么。
直到有熟悉的血味沒入唇間
溯洄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叼著蘇明繡的指尖,心中涌上稍許的歉疚,頓了頓,才在女人格外擔憂的目光里松開嘴,輕聲道
“我我生不出來。”
“什么”
蘇明繡難得有如此無措的時刻,“那應該怎么做我能幫你嗎”
她本來只是擔心溯洄的狀況,怕這小笨魚出什么狀況,誰知剛說完這句,就發覺溯洄精致面龐上的紅意一路往脖頸下爬,即便遮蓋著她的衣物都被打濕,也能讓人輕易想到,這緋紅怕是已經遍布她渾身了。
鮫人沒有吭聲,但攥著蘇明繡手腕的力道甚至讓她感到疼痛,原來是對方不自覺地伸長指甲,卡進她的皮膚里。
隨后,在蘇明繡想要再次詢問的時候,她一言不發地將那手腕拖拽進了透明的水里,徑自往自己的魚尾下探去
浴缸里本來緩緩溢出的水面突然濺起水花。
是溯洄的魚尾情不自禁甩動的動靜,而今她眼尾泛紅,原本漂亮的碧藍色眼睛里都蓄著淚光,即便她努力扒拉著浴缸的邊緣仰起腦袋,也仍難阻止那淚滴墜落。
但每一滴落下,在落進浴缸里之后,都會變成淚滴型的白色珍珠。
蘇明繡見到她魚尾蜷曲、扒著浴缸的指骨都泛白,還無聲落淚的樣子,喉嚨動了動,卻努力將自己的思維帶回正常的事件上來。
溯洄之所以生蛋困難,是因為生蛋的部分太狹窄了,需要幫忙拓寬。
她努力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溯洄的安全,所以忽略那些纏繞上指尖的柔軟,也閉上了眼睛,但是這魚不知是不是忍耐到了極限,后來喉嚨里還會溢出那似有若無的調子。
像是破碎的歌。
連這丁點的聲音,都帶著勾人的誘惑。
蘇明繡眉頭一跳,傾身過去咬住鮫人后頸的肌膚,在那淡淡的香味里,用略有些嘶啞而冷淡的聲音平靜命令
“不許哭。”
溯洄本來就已經忍得很辛苦,被折騰得很難受,現在陡然被蘇明繡像是咬獵物一樣咬住脖子,不由將腦袋揚得更高,甚至感覺到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