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欲望到了決堤的壩口,現在統統不得其門而出,蕭覓云如嬌花般的面容和脖頸上的紅意非但沒有往下降,反而顏色更加鮮艷許多,也不知道是情動更添三分,還是被蘇明繡這突如其來的“報復”給氣的。
她氣得狠狠拉過蘇明繡的手,在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半圈牙印,可見力道不輕,但鎮北王對于這等回敬只是輕飄飄瞥了眼,就將手落回身側,顯然是沒把這貓抓般不值一提的傷放在心上。
她好整以暇地繼續欣賞蕭覓云氣急敗壞的模樣。
初次動情的人多少還是臉皮薄,沒拉下面子去求她,而是睜著圓溜溜的鹿眼瞪了她一會兒,抬手系自己的衣襟,兇巴巴地同她道
“不行就是不行”
“好好歇著吧你,下次可別求著朕來折騰你。”
嚯
蘇明繡沒想到小皇帝這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欣然接下那頂“不行”的帽子,目光里透出幾分意味深長,對半天沒系上腰帶、勉強在床沿邊站好的蕭覓云出聲道,“臣已經開始對下回翹首以盼了。”
做夢
小皇帝拉著松垮的外衫重新往先前做手工的小榻邊去,下定決心要增加自己的理論知識,爭取下回要叫蘇明繡出聲來求自己,看她還怎么能怎么囂張。
但是因為走神得太厲害,握著雕刻刀具的手無意間劃拉太過,等蕭覓云反應過來,才見到流淌進掌心玉牌里的血。血滴落在地上,綻開紅色的痕跡,她盯著這痕跡看了半晌,第一反應是,這玉牌是不是叫自己刻廢了
“來人。”
她想叫宮人傳內務府的高人過來問問,這玉牌見了血是否不吉利,被叫進來的大宮女覷見她掌中蜿蜒而下的痕跡,嚇了一跳,聲音都變了,“陛下傳、傳太醫”
隔了些距離的蘇明繡丟下手頭在看的兵法,掀開簾子從床上走過來,咳了兩聲,“陛下怎么了”
蕭覓云孩子氣性,來得快也忘得快,有這件事的打斷,沒再惦記剛才跟蘇明繡的那段插曲,見她連衣裳都沒批就下床,趕忙制止,“無妨,朕只是不小心劃了下手指,你不必過來。”
她在給蘇明繡做禮物的事情,這位鎮北王本人是知曉的,她也有心讓小皇帝保留那分神秘,從不探究對方要給自己送的是什么,就像小皇帝也不會來討問她今年會收到什么禮物。
但現在情況不同,她瞧見地上的血跡,三兩步過去,點了蕭覓云身上止血的穴位,又捉過她的手,看她傷得如何,全然不管她的禁止。
“雖然傷得不重,但傷口不淺,還是要讓太醫來仔細處置。”
這時候蕭覓云想藏桌上的東西,已經來不及了,見到蘇明繡的目光朝那邊去,只有些泄氣地說道,“這雕刻佛牌最要緊的是心誠,朕仔細了這么多天,現在叫佛祖見了這血光,指定是不吉利了”
“皇上信這個”
蘇明繡倒沒有嫌棄的意思,一面陪著小皇帝等太醫院的人來,一面拿起桌上那塊已經染了血的佛牌,見到那通透碧玉被雕刻出的紋理里面都浸潤了這血色,淺笑著問了一句。
蕭覓云眼神示意旁邊的宮人拿來外衣給鎮北王披上,順勢靠著蘇明繡坐下來,聲音平平地回答,“不信。”
她就沒有信過命,否則也不至于在這皇位上坐到今天。
在對方略帶探尋的目光下,蕭覓云的視線掃過蘇明繡這在寬袍廣袖下更顯羸弱的身軀,很輕地說了一句,“但希望你能陪朕更長久一些,在此事面前,縱是虔誠一點也無妨。”
只要這漫天的神佛能護佑蘇明繡的平安,叫她長命百歲,就是讓這都城建滿寺廟,迎僧侶進駐皇宮當國師,蕭覓云也愿意。
她的這塊佛牌已經將近完工,小刀雕刻的線條里能見到新手的青澀與僵硬,但這佛祖的神情卻很有韻味,確實是不錯的作品。
蘇明繡把玩片刻,用隨身帶的手帕將它包裹起來,拭去面上的濕潤,留下這血染過的玉色,“皇上這禮物臣很喜歡,御賜之物何來不祥之說今年的生辰禮,臣就提前收下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