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元的表情扭曲到了極致。
他數次試圖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然而每次當他即將吐出關鍵字眼時,他的喉嚨里都仿佛塞了一團厚實的棉花,無論他如何拼命也發不出一個音。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廖志元不可能察覺不出不對勁。
“該死,肯定是他在搗鬼”廖志元低聲咒罵,他的胸口處傳來一陣難以承受的絞痛,僅是片刻便讓他臉上冷汗涔涔。
他的身體抖若秋風中的落葉,不得不卑微地向斛律偃求饒。
“他對我用了禁言術,我說不出他的名字,你要想知道的話,我再想辦法告訴你好不好我和你無冤無仇,要不是接了他的任務,我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對你下手冤有頭債有主,你放過我吧。”
斛律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眉眼間充斥著淡漠的氣息“你還能如何告訴我”
廖志元艱難地想了想,斷斷續續地答道“下完任務的十天后,他還會聯系我一次,讓我把過程和結果詳細復述給他,今天是第一天,再等九天,我就能收到他的傳音符。”
斛律偃挑起眉。
廖志元抬頭,死死盯著斛律偃皮膚雪白的臉,妄想從上面看出些許和魔尊藺崇的相似之處,但他也清楚對方肯定使用了改變容貌的法器,再怎么看都是徒勞。
作罷后,他接著道“到時候從他的傳音符下手,說不定你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聞言,斛律偃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他贊同地笑道“不愧是幫主,腦子就是比其他人靈活。”
這個夸獎讓廖志元一點也不好受。
他的修為已經從元嬰跌到金丹,再這樣跌下去的話,他幾十年的辛苦和努力都將織成別人的嫁衣。
“你、你可以放過我了嗎”廖志元虛弱地問。
斛律偃笑著說“不可以。”
廖志元“”
“若是你昨天派出的人先對我下手,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但是”斛律偃拉長聲調,嘴角笑意更甚,卻沒有一點笑意滲進他的眼里。
他彎下腰,貼在廖志元耳邊說,“你動了最不該動的人。”
廖志元嘴唇發顫,看向斛律偃的目光里溢滿了極度的驚恐。
“我只要一想到你打了他的主意,我就不想那么快地殺你了。”攥緊心臟的手正在緩慢地將心臟拖出來。
普通人遭受如此傷害毫無疑問會當場沒命,而修者不會。
可修者經歷的疼痛是貨真價實的。
正如此時此刻的廖志元,一陣陣劇痛如巨山一般壓下來,撞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幾次險些昏厥過去。
然而疼痛并未在他的慘叫聲中停止,反而像一把鈍刀,慢慢地、用力地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反復碾壓。
他做夢都沒想到他會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逼到如此地步。
他可是有元嬰期的修為啊
為何他在斛律偃面前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斛律偃
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怪物竟然擁有恐怖如斯的力量。
這一刻,廖志元終于相信了斛律偃徒手滅了整個藥宗堂的傳言,再這樣下去,他便是下一個明德義。
在滔天的懼意籠罩下,廖志元果斷做出決策,他咬牙運轉身體里所剩不多的靈力,拼盡全身之力地沖破了那層無形的束縛。
強行沖破禁言術會遭到反噬,廖志元也不例外,猩紅的鮮血分別從他的眼、耳、口、鼻里涌出來。
不多時,他儼然成了一個血人,連呼吸都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