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澀地咽了口唾沫,呼吸都在發顫。
斛律婉扶著林頌坐到椅子上,她走過來抓住溫柳柳的手,鄭重其事地說“柳柳,我們打算離開這里了,我一走,你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溫柳柳喉間一哽,頓時說不出話來,她雙目含淚地望著斛律婉。
斛律婉摸了摸她的臉,聲音里也帶了哭腔“柳柳,你是個好姑娘,跟著我,讓你受累了。”
溫柳柳搖了搖頭,淚水也悄然而下。
“你回家吧,行天派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他們會留你一個位置。”斛律婉道,“你還記得我們經常修煉的那個地方嗎有棵很大的桂花樹,你站在桂花樹的南方,朝一尺之遠的地里挖去,下面埋了一個芥子袋,里面裝著我這些年來為你攢的嫁妝,芥子袋認人,只有你我才能打開它。”
斛律婉閉了閉眼,斂去眼底的濃重不舍,她對溫柳柳說“你和翟鳳的事我都猜到了,你去把芥子袋拿了,和翟鳳好好過日子吧。”
此時此刻,溫柳柳已然哭成了淚人。
時不待人,斛律婉和林頌不便久留,他們向溫柳柳打完招呼后便趁著夜色離開了。
后路早已安排好,只要他們成功走出神仙谷,就能坐上溫柳柳等人為他們準備好的飛行法器。
溫柳柳內心既期盼又緊張,獨自在夜里等待斛律婉和林頌離開的好消息。
結果她沒等來好消息,只等來一個天大的壞消息斛律幸不知從哪兒得知了他們的計劃,竟然通知了他們的父母一起堵住了斛律婉和林頌的去路。
斛律婉和林頌再次被抓。
聞訊趕去的溫柳柳只來得及看見站在高處的斛律幸,斛律幸面上在笑,眼神很冷,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相擁哭泣的父母。
溫柳柳躲在暗處,成功捕捉到了斛律幸眼里翻騰的嫉恨和殺意。
縱使斛律婉鬧出如此大的事,他們的父母還是沒有放棄斛律婉,視斛律婉為第一繼承人,處處都為斛律婉的名譽著想。
這一刻,斛律幸再也藏不住自己多年來壓抑的情緒。
溫柳柳看向斛律幸的眼里充滿了駭色,她仿佛看見了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后來的事,完全超出了溫柳柳的意料。
斛律婉答應和聞人正結婚,條件是放過林頌以及讓她腹中的孩子平安出生,斛律婉以生命作要挾,和父母僵持了三四天。
終于,她父母答應了她的條件。
與此同時,溫柳柳也收拾包袱回家了,她去行天派拿到了桂花樹下的芥子袋,里面被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裝得滿滿當當。
溫柳柳和世家弟子不同,她出身相對卑微,資質差,再好的法器在她手里都發揮不出三成功力。
正是思及此,斛律婉才搜集了這么多的靈丹妙藥,先讓溫柳柳好好把身子養起來。
溫柳柳抱著芥子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知道,從斛律婉和林頌之間的感情暴露的那一刻起,她們的生活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之后,溫柳柳獨自在行天派學習,她獨來獨往,幾乎不與人說話,像個悶葫蘆似的,得了空就去桂花樹下修煉。
四個月的時間在陣法里轉瞬即逝。
溫柳柳再次見到斛律婉時,剛生產完的斛律婉虛弱地躺在床上,原本漂亮的臉上只有血色盡失的蒼白。
斛律婉難產且大出血,拼了命地把孩子生下來,這會兒就吊著一口氣。
溫柳柳趴在床邊,連碰也不敢碰斛律婉一下,任由源源不斷涌出來的淚水打濕了整張臉。
“孩子呢”溫柳柳左右一看,哽咽著問,“孩子怎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