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要哭了,娘哭,我也想哭。”斛律偃抱住溫柳柳的脖子。
溫柳柳閉上眼睛,由著淚水繼續往下淌,她撫了撫斛律偃的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好好好,娘不哭了。”
再后面,迫于討生計的溫柳柳被老鴇哄騙著去了妓院,身心受創,自尊心被人摔到地上反復地摩擦碾壓。
不出半年,溫柳柳性情大變,她變得討厭斛律偃、憎恨斛律偃,有時候失去理智,她會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斛律偃身上。
她從客人那里遭受到的屈辱和打罵,全部加倍地發泄到了斛律偃瘦弱矮小的身體上。
斛律偃也變得陰郁且沉默寡言,時常被打得傷痕累累,兩條腿腫得和蘿卜沒兩樣,連路都走不了。
最后還是妓院的老鴇看不下去,就在溫柳柳的院落里搭了間堆放雜物的小木屋給斛律偃住。
小木屋冬冷夏熱,還有溫柳柳時不時的暴打,讓斛律偃的日子過得極為難熬。
直到有天,溫柳柳被客人打得只剩一口氣,斛律偃情急之下把自己的血喂給溫柳柳喝下,不出兩日,溫柳柳竟然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溫柳柳大為震撼,想到了之前聽說過關于斛律家的傳聞。
難道說
斛律偃就是千百年來難得一遇的藥引體制
這個猜測讓溫柳柳害怕極了,思索過后,她連夜送走了年僅八歲的斛律偃。
可不知怎的,斛律偃特殊體質的消息在醉城里不脛而走,無數被消息吸引來的人想從溫柳柳嘴里撬出斛律偃的下落。
溫柳柳的嘴巴很緊,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說,她還裝瘋賣傻地敷衍那些人的問話。
四年過去,來找溫柳柳的人不僅沒有減少,還暴增數倍。
這下哪怕溫柳柳有幾十張嘴也應付不過來那些人,于是她準備跑路。
結果就在她跑路的前一晚,妓院老鴇出賣了她,她被一些人抓起來嚴刑逼供,鞭打致死。
臨死前的溫柳柳神志不清,瘋狂大笑,她用怨毒的目光掃過對她施刑的每個人,嘴里含血地說道“你們都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兒子會回來替我報仇,他會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骨,讓你們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看到這里,斛律偃再也堅持不住。
他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雙腿著地地跪到地上,痛苦、彷徨、懷疑以及深深的不可置信在他臉上交織。
淚水涌出,大顆大顆地落到地上。
“為什么是這樣”斛律偃呢喃,“為什么啊”
為什么她不是他娘
為什么這才是真相
十幾年來,他恨之入骨的人,到頭來居然是以全家之命保護他的救命恩人。
為什么。
這都是為什么。
為什么他要恨她
他有什么資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