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陸也沒想到斛律偃會如此問他,怔愣一瞬后,他搖了搖頭“你這么問我沒有意義。”
斛律偃倏地一笑“為何”
羋陸平靜地注視斛律偃“我生氣與否,你都這么做。”
斛律偃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羋陸的頭發,隨即回頭吩咐那個人“滿春園里接客的男女和新來的下人丫鬟,都放了吧。”
“遵命”
“去吧。”
那個人聞言,身形一閃,瞬間沒了蹤影。
斛律偃再看向眾人。
眾人臉色煞白,連之前躲在人群里面叫嚷的茶館也跟鵪鶉似的,夾在幾個人中間瑟瑟縮縮,再沒了一點和斛律偃叫板的力氣。
斛律偃嘴角的弧度未散,溫溫和和地詢問他們“你們還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眾人急忙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一時間,場面甚是壯觀。
“如此甚好。”斛律偃道,“我倒有件事要問你們。”
聞言,眾人立即緊繃起來,面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懼怕的表情,他們連逃都不敢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干巴巴地立在原地。
好在斛律偃只道“城主在何處”
自從魔尊藺崇去世之后,魔界成了一盤散沙,各個城鎮之間相互攀比、較量、暗算,城主之位也失去了從前的威懾力,更像一件物品,有能耐者拿,沒能耐者看別人拿。
有能耐者拿到后卻失去能耐,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從自己手里把城主之位奪走。
醉城的現任城主同是扎根在醉城的最大宗門的門主郝旭日。
郝旭日上位不到十天,兩天前來搬走這座城主府,他的上位方式十分簡單粗暴,便是趁著前任城主和其他城主打斗得筋疲力盡時趁虛而入。
他殺光了所有擁護前任城主的人,把前任城主殺掉后,他還將其尸體掛在高樓上示眾,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這是他最喜歡且最慣用的手法。
果然,前任城主的尸體掛出去后,之前反對他的聲音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
郝旭日歡歡喜喜地坐在城主府里的主位上,一張肥頭大耳的臉笑出了一堆褶子,他裝模作樣地捧著一盞茶,吹了吹熱氣,嘖嘖嘆道“這城主府里的茶就是比我們門里的茶好喝,到底是燒茶的地方不一樣啊。”
“屬下認為還有一個說法。”郝旭日的隨從之一恭維道,“今時不同往日,城主不光是我們暗鴉門的門主,也是整個醉城的城主,那么城主手里的茶自然水漲船高,正是因為城主你,那盞茶才會好喝,畢竟它是城主喝過的茶啊。”
郝旭日被夸得心花怒放,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哈哈笑道“還是你的嘴巴會說話。”
說著,他揮了揮手,“去去去,去庫房里拿賞,只要你喜歡,隨便拿。”
隨從兩眼一亮,趕緊往地上一跪“謝城主”
起身后,隨從一刻也不耽擱地往廳外走去,結果剛走出大門,就撞上一個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過來的下人。
隨從被撞得趔趄了一下,站穩腳跟后,兇神惡煞地推向下人的肩膀“沒長眼睛嗎”
下人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認錯“大人饒命,是小人糊涂,才不小心沖撞了大人,小人實在是有急事稟報城主大人”
隨從又是一腳踹去,罵罵咧咧地說“再急能有多急要是擾了城主的清凈,你脖子上的這顆腦袋也別想要了”
下人聞言,脖子一縮,頓時快被嚇哭了。
“好了,一點小事,有什么好吵的”郝旭日心情不錯,抬手讓下人起來,端著茶盞換了個姿勢,才道,“說吧,何事這么急”
下人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哆哆嗦嗦地開口“城主大人,外面來了個自稱是斛律偃的人,他說要見你。”
“斛律偃”郝旭日一愣,把茶盞往桌上一放,驚訝道,“你說的可是幾年前斛律家找回去的那個小孩斛律偃”
下人低頭“是他。”
“是滅了整個藥宗堂還殺了正派的齊望天和林稷的斛律偃”
“正是他。”